“讓我見他,我要見他……”

周景陽掙開輸液器的手背上劃過一道滲著血的傷痕,胸口纏著的綁帶些許松動,隱約露出星點血痕。

心急如焚的他咬著牙,強撐著顫巍巍的身子邁出了兩小步,卻在再次抬腳的瞬間力竭下撲倒在地。

幸好宋如辰一直扶著他的胳膊,見機及時攙住了差點跪倒在地的人。

站不起身子的周景陽仍然沒有放棄,沖著病房門口百般努力,“江夏,我要去見他……”

他的聲音逐漸從暴起的歇斯底裡到囁嚅著的脆弱無助,抓著宋如辰的胳膊虛空半跪著,聲聲泣血:“求求你,如辰,讓我去見江夏……”

被周景陽泛著青筋和血痕的手死死攥緊著的宋如辰不知所措地愣了幾秒,他看著面前渾身是傷,倚著他都站不穩的人用祈求又絕望的眼神和語氣注視著他,心中莫名受到了難以言明的震動。

看著眼前人淩亂慌張的樣子,他彷彿第一次認識周景陽一樣。

他和江夏到底出了什麼事……

“好,好,我帶你去見江夏……”混亂的思緒沖擊著宋如辰的神經,他些許怔忡地開口應下了周景陽的話。

話音未落,被呼叫鈴叫來的醫生和護士急匆匆地推門進了病房。

繃開了傷口的周景陽強硬地拒絕了醫生給他包紮的請求,將人一股腦地趕走了。

不得已的宋如辰只能先給秦卓打了通電話,至少先問到醫院在哪。

“喂?如辰?周景陽情況好點了嗎?“

秦卓很快接了電話,焦急不安地問起了周景陽的病情。

兩天前救出周景陽和江夏的時候,看著一個滿身的傷,一個全身的血,秦卓真是要嚇瘋了。

雖然極度擔心周景陽身上的傷,但流了一身血的江夏明顯更需要他。

這一身的血,江夏肚裡的孩子,怕是……

迫不得已的秦卓以最快的速度將周景陽送到了醫院急救,帶著昏迷的江夏去了陳皓的私人診所,爭分奪秒地搶救著江夏和孩子的性命。

“嗯,周景陽已經醒過來了,只是他一定要去見江夏,江夏現在狀況怎麼樣?”

電話對面宋如辰的話,讓聽到周景陽蘇醒過來的秦卓剛剛放下的心,瞬間又跟著吊在了嗓子眼。

“江夏……他還沒醒,但人已經沒事了。”

秦卓掙紮了幾秒鐘,欲言又止了幾次,最終還是開口說道:“如辰,你把電話給景陽,我有話要和他說。”

“好。”沒有想太多的宋如辰順勢點頭答應,轉身將手機遞到了靠坐在床上目不轉睛望著自己的人。

“秦卓有話和你說,他說江夏沒事了,只是還沒有醒過來。”

周景陽一把奪過了宋如辰遞過來的手機,緊緊握在手裡,好像握住了他最重要的東西一樣,粗啞著嗓子急迫地問道:“秦卓,江夏他怎麼樣?”

“景陽,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秦卓的聲音低沉喑啞,帶著化不開的濃重悲痛和無奈。

像是敏銳察覺到了什麼的周景陽手下又是一緊,隨之而來的則是心髒驟然跳了幾拍,窒息感從四面八方沖著他裹挾而來。

“景陽,江夏肚子裡的孩子,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