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陽看著孩子伸著藕節一樣的短胳膊想要去抓玩具,還是順勢接過了江夏手裡遞過來的奶瓶,柔聲哄著她講奶嘴放到了嘴裡。

喝著奶的孩子滴溜著大眼睛,一直往拿著玩具的江夏那裡看,咕咚了半天喝完了大半瓶,推開奶瓶就想往拿著玩具的江夏懷裡鑽。

江夏見她沒喝完,但也怕再折騰下去這孩子又大哭大鬧起來,還是把她心心念唸的玩具遞了過去。

周景陽放下奶瓶,抽了張紙巾給懷裡喝了滿嘴奶的孩子擦了擦嘴,輕輕擰了下她奶糖一樣大的鼻頭,親暱地說道:“不好好吃飯,就知道玩。”

抱著玩具的孩子又玩得不亦樂乎起來,在周景陽懷裡也不安分起來,揮著胳膊踢著腿,想要從他懷裡爬出去。

周景陽見狀,順勢將她放到了江夏屋裡的嬰兒床上,讓她自己玩了起來。

等他回到餐桌上,江夏掀開了湯蓋,抬著胳膊往兩人的碗裡盛著湯。

周景陽連忙接過他手裡的碗,“小心燙到,我來吧。”

他的手放到江夏拿著湯匙的手腕上,激得江夏盛湯的手突然抖了一下,碗裡面的湯差點濺出了。

江夏沒有說話,收回了手,斂著目光坐了回去。

周景陽把盛好的湯放到江夏手邊,也回身坐回了椅子。

餐桌上一時間靜默無言,只有湯匙碰到碗碟的清脆聲響,讓兩人之間的氣氛更加微妙。

“那個,前兩天秦卓問我孩子起名了沒有……”

周景陽盯著湯碗裡飄著的一塊生薑,踟躕了半天還是試探著問出了口。

其實他好幾天前就想問江夏孩子的名字,但江夏一直沒提,他也沒找到機會問,今天想了半天還是決定試探著問一下。

結果他的話一出口,小心抬眼的他就看到了江夏愣怔的表情。

江夏是真的完全忘記了這件事,出院以後就天天忙著母親和孩子的事,周景陽不提他都忘記了還要給孩子起名這件事。

畢竟突然醒來就要接手一個自己的孩子,即便江夏花了好幾天才適應了她的存在,但到現在他都還沒有徹底接受自己的父母身份。

周景陽看江夏的表情,也意識到他還沒有來得及考慮這件事,當即把自己鑽研好幾天想的名字一個個報了出來,一邊說一邊介紹名字背後的寓意。

“江樂悠,快樂悠然,這個怎麼樣?”

“江可宜,這個也不錯。”

周景陽一連串說了好幾個,聽得江夏頭昏腦脹起來。

“江可樂?”不知道把哪幾個名字記混了,江夏隨口說了一個,說完自己也愣了下,忍不住笑了起來。

江夏最近帶著些紅潤的臉色因為這一笑驟然生出了炫目的神采,把說著名字的周景陽看得不禁呆愣了幾瞬。

他看著面前的江夏毫無芥蒂地展露出許久未見的笑容,簡直像是又見到了剛認識後開始交往的江夏,滿眼都是他揚起唇角的笑影。

周景陽的眼神溫柔得像是可以滴出水來,看著含著笑意的江夏說道:“江可樂,這個名字好。”

沒想到說了一堆名字的周景陽竟然把他開玩笑的一句話當了真,剛想解釋的江夏一抬眼,就陷入了一汪柔和的神色之中,半晌,他又聽到對方藏著小心翼翼的一句話。

“那個,秦卓還說想當可樂的幹爹,你看,我和他能一起當可樂的幹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