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現在睜眼閉眼都要被從天而降的孩子折磨,有這麼個奇奇怪怪的室友積極主動做飯,他也不好再次次都拒絕,白白看著做好的飯菜被浪費。

暖金色的晚霞慷慨地從窗邊飄灑進客廳,和著家常的飯菜香味,將老舊房屋裡渲染得溫馨動人,讓江夏止不住地懷念起和母親相依為命的那些日子。

即便時常要因為清貧而吃不上多好的飯菜,但他就是對這份家常的煙火氣記憶深刻,無論如何也忘不了那些承載著歡聲笑語的味道。

他的視線隨著灑入屋內的晚霞,落到了客廳的餐桌上,看到上面擺著的水果,還有一杯倒好的溫水,當即就認了出來,那是周景陽每次在他快要回來前,特意為他準備好的。

他坐到餐桌的椅子上,抬手握住了水溫剛剛合適的水杯,斂著神色喝了幾口。

廚房裡的周景陽則一本正經地拿著湯勺,精準無誤地按照學到的菜譜熬著雞湯,時不時分神盯著灶臺上另一個鍋裡還燉著奶白的魚湯。

他記得上次煮的魚湯江夏多喝了一碗,這次準備試著加些滋補的藥材,做成藥膳讓他多吃點。

油煙機的轟鳴聲讓他沒有注意到已經回來的人,等他全神貫注地做好了晚飯,一出來就看到了抱著孩子正在沖奶粉的江夏。

“小心燙!”

看著江夏皺著眉,正費勁地一隻手提著水壺往奶瓶裡面倒水,嚇了一跳的周景陽連忙放下手裡端著的湯煲,急忙上前接過了他手中的東西。

這水壺是周景陽一早放在這裡晾涼用的,準備涼到適宜的溫度再給孩子沖奶粉用的,沒想到江夏還沒等水溫徹底涼下來,就沖奶粉用了。

周景陽急忙接過還有些許燙手的水壺,從桌上抽了幾張濕紙巾,遞到江夏手裡。

“你的手沒事吧?”

他順勢接過奶瓶,從飲水機裡加了些溫水,倒出來試了幾下水溫,看溫度差不多了才倒在奶瓶裡沖了奶粉。

“我來喂她吧,你快去用水沖一下手。”

周景陽隨手取下身上的圍裙,伸手就要去抱江夏懷裡正在撲騰著鬧人的孩子。

江夏倒沒覺得手上有被燙到,但懷裡的孩子實在是鬧得他頭疼。自從出院以來,他就沒睡過幾個安穩覺,這孩子動不動半夜三更醒了就開始哭著要人抱,不鬧騰一個小時完全不罷休。

白天的她更是精力充沛,剛學會了爬就開始滿屋子亂爬,也就玩累了才能讓他消停一會兒,要不是周景陽幫著他哄著這個小祖宗,剛出院的他肯定已經又進醫院了。

頭疼的江夏心力交瘁地點了點頭,疲憊地將孩子遞到了周景陽懷裡,轉身去洗手間洗了個臉,讓自己從孩子的魔音折磨中抽離了一會兒。

等他帶著水汽出來時,周景陽不知道從哪拿出來個帶鈴鐺的玩偶,逗著懷裡的孩子玩了幾下,被吸引了注意力的孩子立馬抱著玩偶咯咯笑個不停。

“要不你先吃飯吧,等下涼了就不好吃了。”抱著孩子的周景陽溫聲沖著走過來的江夏說道,“我先給她喂完奶。”

江夏瞥了一眼抱著孩子手忙腳亂的周景陽,拖著步子去了廚房,把碗筷拿了出來,擺在桌上。

放完碗筷的他沒有坐下,反而拉開了周景陽身旁的椅子,揚了下下巴,示意他坐下。

周景陽看到他伸手拿起桌上放著的奶瓶,跟著落座的江夏一起坐了下來。

跑了一天累得不行的江夏坐在椅子上,抬手奪過了孩子手裡捏扯著的玩具,將沖好奶粉的奶瓶遞到孩子嘴邊,“吃了再玩,不然晚上餓了又鬧騰我。”

從餵奶粉這件事上,就可以看出來江夏和周景陽對孩子的教育方式不同。

江夏是想讓她按點吃飯,免得半夜不睡覺又鬧著要喝奶。

周景陽則是哄著她先玩會兒,等什麼時候玩累了再喂她喝奶,半夜被鬧醒了也是打著哈欠去沖奶粉。

江夏不想慣孩子的壞毛病,周景陽則是寵著孩子想幹什麼幹什麼,但江夏發話的時候他大多還是聽江夏的,就像現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