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記和波本說了,他這次的行動根本沒有請示boss,完完全全是自作主張——

並非是指審問眼前的條子預備役,而是使用吐真劑這一行為。

自見黑羽真銘的第一面起,琴酒就覺得這人隱約有些熟悉,只可惜被一些瑣事耽擱,這才沒能親自去調查。

不過不要緊,因為前些日子他想起了少年時的記憶。

而如果他想法不錯,眼前的存在或許是組織這麼多年以來,唯一成功的實驗品。

所以在發現這一可能後,琴酒便藉著測驗波本是否和警察私聯為藉口,來測驗眼前人的身份。

光明正大且——

不會被任何人察覺。

淡淡的緋色爬上青年的耳垂、眼角,估摸著藥效已至,殺手俯身湊近對方的臉,言語間略帶引導之意:

“黑羽真銘?”

頭腦渾噩,但還能堅持住,黑羽真銘聞言慢半拍點了頭:

“嗯?”

詢問的聲音更輕:“你和波本是情人關系?”

——情人關系?!

被情人一激,黑羽真銘感覺自己酒醒了大半,眼前不自覺浮現起小黑魚的身影,將想要脫口而出的不是嚥了回去:

“對,我和…安室先生是情人。”

回憶與小黑魚無數次的夢中旖旎,順利代入角色的黑發青年不自覺勾起一抹傻笑,看得琴酒眉頭一皺,耐著性子往下問:

“波本是否透過你和警察搭線?”

“沒有,安室先生對組織忠心無二…組織叫他往東絕不往西,叫他摸狗絕不偷雞,就算是吃飯時也要為組織baabaa……”

琴酒:“……夠了。”

真特麼夠了,是波本有病還是你們都有病?

聽著銀發男人在耳邊翻來覆去提問,黑羽真銘努力撐起即將合上的眼皮,只覺渾身輕飄飄的,像是跌進雲朵裡。

是吐真劑在起作用。

不過因為體質特殊,除非事先就準備好更大的劑量,否則他是不會被打敗的!

調整呼吸讓自己保持清醒,黑羽真銘一邊於心中數秒,一邊回答男人的問題。

就在他數到第十五分鐘整時,本應飄忽不定的嗓音卻忽地直穿耳膜,響在心底深處——

“你還記不記得兒時曾經發生過什麼?”

小時候?他想想…

第一次練習騎單車慘遭六連摔?又或者跟玩伴一起去森林裡冒險,再然後——

“被拐走,離開熟悉的家,被關在白色的房子裡。”

…不。

“針筒很粗,抽血時看著紅色一點點擠入針管,同一個房間裡的同齡人一天天死去——”

“沒有,我不記得有這些事。”

盯著回答的青年半晌,琴酒緩緩站直身體,居高臨下地將那對綠眸釘在眼前人身上:

“你什麼都不記得?”

於些微頭痛中抬頭,知道對方的盤問已至尾聲,黑羽真銘直視著那雙眼肯定道:

“我該記得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