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北原長年在神明的控制下?”輝江小心地猜測。

“哼!”沉雨冷笑,或許以他的立場來說這樣不對,但神明?不過說得好聽罷了。“北原雖然有神明的分身,但相應的,那裡的人比其他世家的弟子都要善戰,每個人都在戰鬥中成長,說是以一敵十甚至抵二十都不為過,我們的人……”沉雨搖了搖頭,“接連失敗,士氣早就沒了,不過是維持著表面上的安穩罷了。”

“即使雲中君隕落,他們的損失慘重,但這時正是我們休養生息,甚至在外傳教的大好時刻,為什麼他一定要攻佔北原?”

“是啊!”輝江兩人對視,“我這就去查到底是怎麼回事!”輝江大步邁出,就要去找監聽的神僕。

“等等!”沉雨點著寶石製成的桌沿,“我們的人已經被釐謝拉攏了,若是貿然打探恐怕會被告到將軍那裡。”

“那怎麼辦?!”輝江在屋中走來走去,釐謝已經成為了將軍的心腹,連這樣隱秘的計劃都要和他商議,若是事成,他們在萬物教的地位不就徹底被釐謝壓下去了嗎!

“我想……或許有個人知道些什麼……”沉雨眯了眯眼,想到了那顆不易察覺的“灰塵”。

虞逐雲在神社的這些日子可是一點沒閑著,雖然人沒怎麼出去,但吞噬之影卻已經將她的孢子擴散到了神社的邊邊角角,盡管一些隱秘的地方它進不去,可反過來說,這樣的地方正說明它們的重要,奇肱國的人和神社的隱秘很可能就在其中。

“玉子,在神社這段時間還好嗎?”沉雨走進小院,笑著問向正蹲在牆角挖土的虞逐雲。

終於來了。虞逐雲將土鏟得松軟,一邊澆上水,盡力營造一個適合植物生長的環境。

“這是在做什麼?”沉雨走到她身邊,彎腰好奇地問。

“堂主下令將城中的野花野草都鏟了,神社這裡也這樣,看上去光禿禿的,我就把這變得松軟一點,說不準會有隨風而來的種子紮根在這呢!等它長起來,這條禁令應該就解除了。”虞逐雲拍了拍手,又隨口補充,“我絕沒有忤逆堂主的意思。”

沉雨看著她的眼神怪異,又看了看牆角那明顯是栽種了什麼東西的樣子,嘴角扯了扯,“是嗎?”

虞逐雲一邊起身,一邊問著正思索什麼的沉雨,“佐領大人找小人有事?”

沉雨仍維持著彎腰的動作,卻轉頭打量著她,似乎要從她身上看出什麼秘密來。虞逐雲迎向他的目光,突然見他笑了出來。

“佐領大人笑什麼?”虞逐雲微掀唇角,毫不懼怕這個理應是她上級的人。

沉雨自顧自地倒了杯茶,“北原的事無法更改,將軍沒有分散兵力,讓你失望了。”

虞逐雲嘆了口氣,“那也沒辦法,只能說將軍錯過了一個大好機會,但攻向北原也算是給西九叔報仇了。”

沉雨嗤笑,斜睨著她,“雲中君真是好膽色,就不擔心北原那邊此次大敗?”

虞逐雲也倒了杯茶,但她卻是將其倒了過來,洗淨了手上的泥土,“之前那麼多次萬物教都失敗了,這次也不會有例外。”

沉雨盯著她的神情,“你似乎毫不意外我會認出你是誰?”

虞逐雲坦然地點頭,“作為萬物教為數不多的聰明人,若你認不出我反倒奇怪。”

沉雨微哂,這話說得他有點慚愧,他其實剛剛才確認,之前不過是懷疑而已。

“雲中君孤身一人潛入荷城,現在身份又暴露在我眼前,就不怕我去告密?”

虞逐雲神色奇怪,這話又讓她想起很多電視劇中的場景,來到山海大陸的時間長了,在他這裡聽見這番話令她有一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你若是想要告密,又何必來和我說這些?”虞逐雲順手將他的茶杯斟滿,胸有成竹地說。

沉雨一愣,“沒想到……雲中君竟如此相信我?”

虞逐雲舉杯的動作頓住,不是吧,這麼一句敷衍的話就能讓他露出這種見到知己的神情?不都說沉雨佐領心思深沉,就這?

“那我也不賣關子了,”沉雨放下茶杯,“將軍決定,將神社的試驗品派往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