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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4 章
就在這樣悠悠然然的日子裡,時間很快便過去了三個月。第一階段的工程如期順利完成,專案開啟時那些艱難險阻唉聲嘆氣好像都成了隔世的舊事,大家熱情高漲,恨不得馬上就開幹第二階段。越瑛趁著這個機會順勢宣佈了李雪徽和她的私人關系,也被直接當作是成功要素得到大多數人的欣然認可,除了李雪徽單位裡那些攢著勁要給他介紹自家孩子的領導們,還有又少了一個拿捏越瑛的點的她親媽。
“反正,就是不好,”被殺個措手不及的越母短時間內沒法從李雪徽那無懈可擊的履歷中挑出毛病來,只能開始人身攻擊,
“他一個單親家庭的——”
“瞧你說的,我難道是來自什麼好家庭嗎?”越瑛嗤笑一下。從越母頭也不回地奔赴大洋彼岸的初戀懷抱開始,到後來父親離世,她家庭破碎的時間也絕不算短。
“那不說這個。你們認識的時間也太短了,都沒有好好了解彼此,誰知道他是不是沖你身家來的!”越母倒頗有些急才,一個理由不成則馬上換下一個。
“別管他是不是沖我身家,反正你是沖我身家來的。回國這幾個月來,你說,你刷爆我幾張副卡了?”越瑛不留情面地拆穿了她媽,差點把她氣個倒栽蔥。在摔門而去的同時,憤怒又無計可施的越母給了剛好路過的李雪徽好幾記惡狠狠的眼刀,把毫不知情的小同桌整得很是無助。
“不用理她,改天送她點名牌衣服包包鞋子就好了。”越瑛無所謂地擺擺手,“對了,明天晚上也不用等我吃飯了,有應酬。”
“哦,知道了。”李雪徽淡淡地應了一聲。越瑛聽到這聲“哦”就知道他不甚高興,自己最近半個月確實都沒在家吃過幾頓,於是趕緊甩鍋:“都怪政府那邊,不就給新的市美術館捐了點建材嘛,非要把我拉過去,說要跟那些藝術家交流交流。你說我這麼粗鄙的一個人,能交流個啥?哎,這位大師,你這個狗畫得可真狗啊!”
這一番插科打諢成功把李雪徽逗笑。
“行啦,別耍貧了。去就去吧,只是一定少喝酒。”
越瑛乖巧地點了點頭,從善如流。她絕不會想到,這一場臨時安排的小型應酬,將會把她已經趨於平靜的生活徹底重新激起巨浪。
越瑛掐著時間專門錯過大太陽下的剪綵和參觀儀式,在嘉賓們剛剛入席的當口恰恰好現身,大型圓桌的設定幫助免除了最多的無效社交。
越瑛被客客氣氣地迎到了定好的位次處。放眼望去,桌上還空了幾個口子,想必是去了洗手間或者抽煙去了。她也不甚在意,只先跟幾個相熟的政府領導寒暄問好,又被轉而介紹與幾個重要的客人相互認識。忙活了一輪標準社交作業流程之後,越瑛才有閑坐下休息一陣等待上菜。
“......我個人非常喜歡您最近在進京展上那幅《重陽》,極有力量感的超寫實主義,風格獨特,既有克洛斯剋制又隱藏著納蘭霍的典雅……”
“……我還是把我現在的經紀給炒了,t一切白搭……”
“……唉,最近美院學生只畫工筆,別說大寫意了,就是小寫意都少得可憐,國畫系要完了……”
“……聽說了嗎,那誰又換老婆,第五還是第六個了吧……”
大雅和大俗荒誕又和諧地融合在一起,或許這本身就是一種藝術。作為完全域性外人的越瑛一邊聽著,一邊啜飲著茶水,也不管有沒有人搭理她。
突然,房間的門被推開了,發出了輕輕的“嘎吱”一聲。正聊得熱火朝天的大藝術家們連頭都不轉,反而閑得長毛的越瑛被吸引了注意。
一道曼妙的身影穿過門洞盡到了房間。伴隨著她的進入,一聲輕柔但略帶沙啞的女聲響起了:“不好意思,我遲到了。”
越瑛在當下這一瞬間並未反應過來。她甚至在沒有看清來人的情況下,就下意識地禮貌頷首。可當她終於與來人正面相對之時,越瑛凍住了。
是的,她整個人凍住了。明明出於九月的炎炎夏日,她卻如同掉入了冰窖,渾身上下都感覺不到任何的溫度,手腳都不是自己的似的,汗毛卻霎時間直豎。
越瑛眼睜睜地看著這張夢魘般的臉向她一步步,一步步靠近,直到——
對方連一個輕飄飄的眼神都沒有施捨給她,直接越過她走到主位上的文旅局長的跟前:“領導,太感謝您的邀請了。”
越瑛一直憋住的呼吸才堪堪從緊張的喉嚨處釋放出來,人為造成的短暫缺氧讓她的腦子空白了好幾秒。這時候的她,內心裡逐漸填滿了一個字:
命!!
“小越總,小越總?”文旅局的領導是她父親的老相識了,叫她總比旁人多個“小”字作區分,只是這回領導兼長輩的呼喚也沒讓她能立刻回過神來,直到老領導叫起了她的全名,“越瑛總!”
越瑛一個激靈,終於醒了過來,好歹知道這是什麼場合,在全場的關注下,只能勉強扯出了個笑容。
“我得特別跟你介紹一下,這位是iy uk小姐,澳洲華人,一位收藏家和慈善家,市藝術館的建立就得到了iy小姐的大力支援,不僅慷慨解囊捐贈了珍貴的藏品,也義務承擔了咱們第一次展會的策展人。”
“越總,領越集團的董事長,咱們市傑出的青年企業家,”
這位iy小姐聘聘婷婷地走上前向越瑛伸出一隻手:“久仰大名,越總。我是iy uk,中文名——”她展開一個美麗的笑靨,那樣純良無害,“陸靈蘭。”
這聲自稱讓越瑛內裡深深打了一個哆嗦,平日裡滿口的場面話此時通通都堵在了嗓子眼。
她當然知道這是誰。
她長久的出神讓在場的人都有些訝異。“怎麼,難道你們認識?”老領導問道。陸靈蘭也隨之好奇地端詳起她。
越瑛另一隻空出來的手狠狠地掐了一把手心,強迫自己馬上冷靜下來:“啊,似乎有點印象,總感覺在哪聽過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