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稚瑤的評價沒說出口,也不知是想不好形容詞,還是不好意思打擊自家兄長。

常年不得見面,感情倒是半點沒受到影響,照舊親暱。

循著觀棋不語四個字,旁觀完了兄長的慘敗之後,看向範愚的目光裡不由就帶上了些許欽佩意味。

“能縱著兄長頻頻對弈,不愧是四元。”

這話是聲音放輕之後的嘀咕,但總歸只隔了張棋盤的距離,範愚還是聽得清楚的。

這個誇贊法子,像極了許久不曾謀面的範有寧,無論何事都能夠同科考結果給聯絡到一起。

太久沒聽,範愚還有些不習慣,下意識就露出來個不太好意思的笑。

還是葉質安故作惱羞成怒的模樣,將看著俊秀少年的笑容發呆的人給逐出了院子,只用了一句“小妹可要與我對弈一回”。

陪娘親要□□心婚事,對弈又要被小妹圍觀,葉質安索性就決定帶著友人出去逛逛京城。

沒有傍水的巷子,倒是有熱鬧的衚衕。

臨街小販的吆喝聲音足夠勾起來範愚的興味,陌生的吃食就能讓他駐足許久。

葉質安本來想的是帶著人看看北方景貌,倒是沒想到,除卻範愚即將入學的太學之外,最為吸引他的居然會是驢打滾之類的小食。

嘴角都沾上了點粉末。

最偏愛的倒還是糖葫蘆,瞧見小販走過的時候,眼睛都能亮一亮。

最後是叼著串糖葫蘆進的酒樓,笑得特別滿足,倒也不擔心在用了點心過後吃不下多少東西。

事實上,就像範愚長在水鄉卻暈船,葉質安更偏愛的反而是江南的菜餚。

隨宋臨的清淡口味,讓他對著酒樓精心烹製的飯食,用的還沒有範愚多些,筷著動作間總是帶著點猶猶豫豫的感覺。

早早停下筷的同時,回京之後就沒能吃個爽利的人,越發堅定了要給家中添個南方廚子的想法。

“阿愚過不了幾日就要入學,可知曉多少太學的事兒?”

擦拭過嘴角之後,一直以來真的操著兄長的心的葉質安開口道。

雖是問句,倒沒想讓還在伸筷夾菜的人停下動作來回答,自顧自繼續道:“太學採的三舍法,分作上舍、內舍與外舍。等入學過後,阿愚便是外舍生,還需經了考校才能升至前邊兩舍。學生分齋,齋容三十,同居同學。”

畢竟是得自書信當中的介紹,其實同樣有些簡略。

後邊倒是補了一句“兄長已入上舍,上回信中還道是將任學諭,阿愚若是碰著什麼難事,可……”

“可來尋我。”

話還沒說完,邊上就有個青年書生插話進來,聲音爽朗。

“葉質堂,表字澄弘,正是質安口中的兄長。想來這就是允中了?”

書生撣了撣衣袍就在邊上的空座上坐下,一手已經搭上了葉質安的肩膀,動作不算輕柔地拍了拍。

範愚匆匆嚥下口中的飯食,一抬首,就瞧見了個和葉質安長得毫無相似之處的人正沖著自己笑。

要不是身上的書生打扮,和方才話中已經提到的身份,他還真沒法把這兩人聯絡到一起。

葉質安是個風度翩翩的佳公子,近來見過不止一回的葉稚瑤也身量嬌小,模樣柔美。至於葉質堂,明明是兩人的親兄,模樣卻帶著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