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遇戰神(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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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萬萬沒想到,山洞裡竟然還有別的人。
更沒有想到,這個人,還是個俊朗的男子。
誠然,當時洞中光線不好,只一堆火在燒,那男子睡在枯草堆裡,枯草矇住全身的樣子又實在太過狼狽,從任何角度,都看不出他是個俊朗的男子。
但他的眼睛實在太過震撼人心。
像寒潭落入了星子,即便映著暖紅的火光,亦冷得攝人心魄。我嚇得癱坐在地,張了張因恐懼而幹涸的嘴唇,發出一點聲音:“你……你是什麼人?”
他壓抑著輕咳了一聲,打量我一眼,反問我:“你是白玄的兵?”
我有些發懵,半晌才省起,我身上穿的衣裳是士兵服,他應是根據我的衣裳作出的判定。
但我不能確定他的身份。是白玄的人,還是白玄的友軍,或者是……白玄的敵人,褚移的人?
所以,我不能正面地回答他。
我拿起一根木棍,挑了挑柴火,火苗噌噌旺了起來,映得他的樣子更清楚了一些。
“你受傷了?”我看見他身上的血跡都是新鮮的,胸前衣裳上似乎還有鮮血滲出來。
他沒有說話,眸子裡閃過一絲輕蔑。我亦不知該說什麼,只好瞪著火堆發呆,偶爾轉一轉火上烤著的幾只禿鷹。
本就侷促的洞窟,氣氛壓抑得令人透不過氣。但很奇怪,我們彼此並沒感覺到敵意。他雖眸光冷得嚇人,身上的傷也嚇人,身上卻沒有什麼殺氣。
半晌,還是我先沉不住氣,開口道:“你的傷看上去不輕。還在流血。我是個大夫,你要是相信我的話,我給你看看傷吧。”
“不用。”他聲音很冷很淡,但因為受了傷,明顯中氣不足。
“作為一個大夫,見死不救並不是我的風格。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有人死在我面前。”
也不知當時是哪裡來的執拗,三下五除二就將他傷口出的衣裳解開了,傷處露出來,四五寸長的口子,深可及骨,不斷有鮮血滲出來。
我行醫多年,什麼樣的傷沒見過,似這種,也不是沒見過,但受了這樣重的傷還這樣淡定的,還是第一次見。也不知是哪裡來的無名業火,我沉聲道:“我師父從小教我,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至始也。你這樣對得起你的父母嗎?”
“忠孝難兩全。”他說了一句。
“這不是藉口。我沒說不讓你盡忠。但受了傷之後起碼應該好好把傷口處理一下……罷,看你這個樣子,自救也是難。”我取過自己的醫藥包,開啟,慶幸著好在來的時候帶了許多的創傷藥,拿出鑷子剪子給他處理傷口。
他沒有拒絕,疑惑地打量我,但沒有說半個字。
忙活半天,才發現醫藥包裡沒有帶麻藥,我很抱歉:“對不住,我要給你縫合傷口,但沒有拿麻藥。”
他淡聲道:“無妨,你縫就是。”
我心裡很驚詫。這個人看上去絕不是普通人物。倒不是因為他這剛硬的性子,而是他通身的氣度。雖狼狽至此,卻仍是淡定自傲,這種氣度,就絕非一般人可有。
“那……我找個東西給你咬著吧,真的很疼,別咬到舌頭。”
我轉身去尋找東西好給他咬著,找尋半天,卻只得一截枯樹枝,低頭扒拉的時候,卻在他身下發現一柄大刀。足有他大半個身量的大刀,刀槽上還隱隱血跡。刀身上嵌著一枚血紅的寶石。
翼章刀。腦子裡晃出這三個字的時候,手顫了一顫。這個人的名字呼之欲出。
千裡迢迢千辛萬苦而來,就是為了見一見這個人,卻沒想到,竟在這樣的境況下偶遇。
其實我甚至不明白,為什麼一定要見這個人。還要為這個人受諸般的艱苦。可是在遇到這個人的時候,我明白了。
我特麼千裡迢迢而來,是為了來給他治傷的。
真不知道這個人上輩子做了什麼好事,老天爺竟然這樣照顧於他。
“我可以受得了。”他瞧著我手上的樹杈,淡然地開口拒絕。
我瞧瞧他,再瞧瞧樹杈,果斷地扔了。他是褚移,大名鼎鼎的戰神,十幾歲就泡在戰場上,死在他手上的人都不計其數了,這麼點痛苦,他受一受也無妨。
後來,我在偶爾閑下來的時候,也回想分析過山洞相遇這一節自己到底是什麼樣的心理。最終也沒分析個道道出來。我後來去請教容安,她說,那是因為我打一開始就對褚移動了凡心,所以在見到他之後,才近乎苛刻地去審視他。
容安說話向來沒譜,忽悠起人來不償命,我表示懷疑她是說辭。
卻說我當時給褚移縫合傷口,下手又快又突然,褚移卻連眉也沒蹙一蹙。
“你是不會覺得痛嗎?”也不知是和他治的什麼氣,我手上的針忽然發力,對著他一處痛感穴位紮了下去。
他終於悶哼一聲,不再跟個木頭人似的。
“原來也會知道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