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狼性?狐性?(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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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辛想,這不安或許來自於容安突然的變化。
她原本像是一頭溫順陰柔的綿羊,忽然就變成了一頭壞脾氣的惡狼。
這頭狼的殺傷力還驚人,他不得不小心謹慎。
思量之下,扶辛告誡扶岑,容安的琴藝是他沒那個天分學的,以後還是不要去找容安了。
扶岑不同意他的說法,駁斥他道:“縱不能學成那位容安容姑娘那樣的本事,好歹也能精進些自己的技藝。弟弟不求能有多高的造詣,只求能進步些。”
扶辛反問:“她不是不肯教你嗎?”
扶岑道:“弟弟曾聽人說過一個故事,說有一個國君,要去請一位智者出山輔佐他,第一次去,那位智者沒有見,國君又去了第二次,誰知那位智者仍沒有見他,國君沒有放棄,第三次又去了那位智者的茅廬,最終,國君打動了那位智者,請到了那位智者輔佐他。弟弟既然想跟容姑娘學琴,便願意學那位三顧茅廬的國君。”
扶辛最終是無奈,告訴他道:“你去見她不要緊,但只別和她說琴以外的事,她若跟你打聽什麼,你不要告訴她,她若託你辦事,你要先告知孤王。記住沒?”
扶辛的兄弟姐妹繁多,多到他甚至叫不上某些弟弟妹妹的名字來,但這和他一母同胞的弟弟,他卻格外寵。
扶岑自打出生就體弱多病,活下來已是不易。因為和扶辛同爹同娘,一向又最乖巧最依賴扶辛,因此扶辛格外寵愛他,是眾位兄弟姐妹裡最寵的一個。
扶岑因為體弱,不能像他同王室的哥哥弟弟們一樣舞刀弄槍騎馬上戰場,但又不能終日無所事事,於是找了個愛好——琴棋書畫詩酒花茶裡的琴。
因為也沒有其它愛好,所以將這一個愛好愛到了極致,魔症了一般。
容安作為紀王朝最出色的琴師,一向是扶岑最敬慕也最想要結識的一位。只可惜造化弄人緣慳一面。如今終於有機會得見,自然是排除萬難也要見上一見。
扶辛竟然答應他以後還可以來見容安,這位小夥子高興得當場蹦了起來。
但扶辛還有別的擔憂。想了想,又道:“記住,不許帶琴去。也不許帶任何樂器去。你去,只能和她討論音律樂理。”
扶岑表示不解:“為什麼?”
“別問為什麼,不許帶就是不許帶。”
扶辛的面色嚴厲起來,扶岑不敢違拗他,只好懦懦地答應了。
扶辛自然是怕容安使出幻音術。他曉得那個的厲害,不防備不行。
扶岑次日果然又直奔容安的偏殿。容安才剛剛起床洗漱,他就闖了進來,見容安還未洗漱好,羞得臉一紅,要往外退避,被容安叫住:“來都來了,岑公子請坐吧。”
扶岑紅著臉在炭爐前的椅子上坐下來,羞答答道:“容姐姐,昨天,昨天的事十分抱歉,我王兄他一向脾氣不好,您別怪他。”
容安擦了把臉,穿上宮婢拿過來的常服軟袍,邊系絲縧邊道:“我跟他治不起那個氣。他不是脾氣不好,他是對我戒備心太重。岑公子,我勸你以後還是少往我這裡跑吧,免得他疑心東疑心西。”
朝著扶岑走過來,臉色沉沉:“我已經是階下之囚,不想再落個勾搭公子浪蕩成性的罪名。”
扶岑慌亂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急得臉脹得更紅了,一直紅到脖子根兒,“容……容姐姐,您說的這是什麼話?若說是錯,也是我的錯,是我先來找的姐姐,而且,而且,我對姐姐,不敢有半點非分之想啊。姐姐在我心裡,就是神祗一樣的。”
一激動,連說話都是磕磕巴巴的。
容安在他面前的繡凳上矮身坐下來,以一個長著的姿態望著他,語重心長道:“岑公子,你要知道,人言之猛,尤甚虎狼。世人不會管事實如何,只會冷眼看熱鬧,順便再添油加醋往更熱鬧裡編。你既叫我一聲姐姐,那姐姐就用親身經歷告訴你,世道艱難,人心險惡,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卻不可無。”
“姐姐……”一向被扶辛護得很好的小公子有點接受不了容安的嚴肅。
容安嘆了一聲,“岑公子以前應該聽說過,世人都罵我是亡國的禍水,惑亂君心的妖女。”
扶岑忙道:“我可一直不相信那樣的傳言的,姐姐。”
容安溫婉一笑:“謝謝你的信任。我只是想要告訴你,我明明什麼都沒做,還是被冠上那樣的名聲。你覺得這是為什麼?”不等扶岑問,她便替他解答:“因為,什麼樣的身份,就該擔什麼樣的責任。我是亡黎的公主,我長得一副絕色,倘或我不背上點禍水的名聲,世人就都覺得我對不起那副絕色。這種時候,有人需要我背鍋,世人也就很理所當然地接受那些鍋背在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