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早逝(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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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琚面色也很凝重,無聲地嘆了一口氣,“現在騎虎難下,軍是撤不得,黎境不能丟。只能是死扛。已經提前將冬衣運送了過去,暫時還可挨一段時間。”
“這樣還罷了,還是夫君有遠見。”頓了一頓,“說起來,咱們出的兵力與對方也差不多,哥哥那般本事,怎的這個時候還沒有拿下戰事?”
以褚移的本事,這場戰事壓根不可能拖這麼長時間。只有一個解釋,是敵方的兵力又增了。扶辛回了啟國王城奪權,這個時候不大可能再派出兵來,那就只能是天子陽昊的兵。
扶辛之前已將陽昊的行軍路線賣給了墨琚,照理,墨琚不可能不去截殺。那麼,要麼是扶辛給的情報是假的,要麼就是墨琚沒有攔得住。
反正現在的結果應該是,陽昊的兵已經到了黎境。
容安也曉得,即便她問了,墨琚也不會告訴她,但還是問了出來。
墨琚果然沒有說實話:“環境惡劣,地形複雜,就算褚移是戰神,也不可能常勝不敗。況且,打仗嘛,沒有馬到功成的,都是需要時間。”
這話圓得不錯,容安點點頭:“嗯。夫君說的也是。如今只能寄希望哥哥能絕地反擊,早日得勝回還。”
墨琚握住她的手,溫聲道:“你也別太憂心了。現在還病著呢。手這樣冷,還是回暖榻躺著吧。”
墨琚直接將她橫抱起來,不再給她任性的機會,將她抱到暖榻上,拉過雲被給她蓋好,順勢在她身邊躺下來,“我陪你躺著,免得你一個人嫌悶。”
沒想到至夜間,容安的病便又重了起來。
這一場病來得這樣令人措手不及,又這樣勢沉如山,曾經救活了容安母子二人的眾位太醫們也已束手無策,每天診脈,換藥方,每天都看著藥喝下去如泥牛入海,不起一絲作用。
太醫們日日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墨琚更無心朝政。高薪延請醫者的文書佈告天下,薪資已經加到了十座城池的財富。每天逐利而來的醫者踏破了王宮的門檻,但真正透過考核能站在容安面前給她診脈的,尚未有幾位。
衡五子已死,據說南疆藥王谷還有他的一位同門,姓嵇ji)名風流,醫術不比衡五子差了,只是這位嵇風流人如其名,風一樣的男子,向來四海漂泊神龍見首不見尾,求見是不可能,只能是隨緣。
若有緣,天涯亦能得見;若無緣,咫尺也不能會面。
墨琚派了何摯走了一趟南疆,何摯只帶回一個沒有找到這位大夫的訊息。
亦放出訊息去,若是誰能找到這位嵇風流大夫,或者提供嵇風流的行蹤,必有重賞。
訊息放出去許久也不得迴音。
似乎能看見死亡的腳步在一步一步靠近,已經近在咫尺。容安能感受到墨琚身上散發出來的絕望的氣息,卻無法做什麼。
其實墨琚卻從不在她面前表現出絕望的情緒來。永遠是帶笑的一張臉,永遠是溫和從容的聲線,握著她手的時候也還是從前一樣的溫度。就好像她真的只是得了一場風寒,熬幾天就能痊癒。
他掩飾得很好。好到旁的人都瞧不出來增加。可容安是他擱在心尖上的人,也是將他擱在心尖上的人,他心裡是如何想的,她不用看他的表情,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墨琚唯一做不到的,是將她一個人留在攬微殿裡。
自打她再次病倒,他已有好幾日不去議事殿。除非是極要緊的事,他會在攬微殿外殿處理一下,其餘時間皆在內殿守著她。
容安睡著的時候居多。但每次醒來,第一眼總能看見他俊美的臉,帶著淺笑,就貼在她面前。
這是她還在閨閣時最大的夢想。每天一醒來,就能看見他微笑的臉。夢想終得實現的時候,卻是在這種境況之下,
以前常聽人說,人生八苦,最苦是求不得。她覺得那些人還是說錯了。人生最苦,求不得還不算最苦,最苦是明明已經擁有,而你卻再也要不起。
有那麼幾回,容安強撐著精神,勸他趕緊該幹嘛幹嘛去,將時局道理都在他面前攤擺明白,可他卻總是笑著說,在這裡也是一樣處理政務,不過是換個地方罷了。
容安心裡曉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也曾狠下心來威逼:“夫君這樣是要置我於何地?本來就已經是人人唾棄的禍水紅顏了,難道到死還要讓人罵不得好死?”
饒是如此重的話語,也沒能說的動墨琚。一國之主每天還是如常“黏”在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