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西風緊,北雁南歸(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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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朝三十七諸侯國,論武功最好的,自然是推戰神褚移。論兵法最好的,自然也是推戰神褚移。
論起來,沒有人比他更適合做小世子墨適的武老師。唯讓容安糾結之處,是這位戰神的手段。
他一刀砍掉衡五子雙腿的情形,他一刀活劈扶寧的情形,結合聽說的那些他在戰場上的鐵血冷酷作風,容安只怕把墨適交給他,會被他練成個殺人的修羅。
她的糾結很快便被小兮給打消了:“娘娘,咱們將軍的手段雖然狠辣,但他這個人卻是最講原則的。翼章刀可是從來只對敵人舉起,從不對無辜的人舉起的。”
“再者,小世子拜他為師,可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呀。”
容安一副願聞其詳的態度,她很認真地給她解釋:“第一,論著,將軍可是咱們小世子的舅舅,有哪個舅舅不愛自己外甥的呀?”
容安心說,這個舅舅,可名不正言不順呢,人家名正言順的,應該叫伯伯。
這個宮廷秘聞是昨夜才聽墨琚提了那麼一嘴,她也是十分震驚,心裡曉得這種秘辛還是藏著點的好,不能往外洩漏。
小兮繼續道:“第二,將軍的本事天下第一啊,小世子唯有跟他才能練得真正無敵的本事啊。”
容安覺得,武藝麼,像墨琚那樣就很夠用了。不必要像褚移那樣天下無敵。
何況墨琚已經算是高手中的高手了。
但小兮這麼說,她也沒有反駁。誰會怕自己的孩子本事大啊是不是。
“再者,小世子的文老師可都是當世的賢者啊,有他們,不怕小世子跟將軍學得嗜殺啊。”
說到最後,還是不小心說了實話。
容安還替她圓了回來:“將軍那不叫嗜殺,將軍那叫鐵血。一個戎馬一生的將軍,幹的不就是殺人的買賣?哪裡能太過仁慈?”
小兮的道理雖然講的不太通順,但卻能將容安說通順了。容安想了想,覺得拜褚移為師委實不錯,遂決定散了朝會就把褚移找來同他說這件事。
然而,這個打算卻沒能兌現。墨琚傍晚時分下朝歸來,她問起褚移是不是還在宮裡,找他來商量些事。因這幾天前朝政事冗雜,他都是留宿在宮裡,幫墨琚處理一些事務,她便沒有著急。
墨琚給出的答案卻驚得她半晌沒能回神。
墨琚道:“啟文公挾天子詔令,聯合子辰國、鬱國,以謀殺天子重臣意圖謀反稱霸之名,率大軍攻來,借的是子辰國鬱國的路,從你的母國黎境西北部攻過來的。褚移已經率軍前去拒敵,今晨就出發了。我本來讓他來跟你道別,他說沒必要,等凱旋歸來再相見。”
容安一直曉得,這場戰事不可避免。是卑躬屈膝奉上自己的膝蓋和領土,還是為了尊嚴和領土與來犯的敵人勉力一戰,這並非一個很難的選擇。是個有血性的漢子都不會選擇前者。
墨琚豈止是有血性。他根本就是個頂天立地寧折不彎的天之驕子。早在使者團來建暉之初,墨琚的做法就註定了今天的戰局。
容安沉默了有一忽兒,最終也只是“哦”了一聲,“也好。哥哥此去,定然能夠旗開得勝,早日凱旋。”
口中這樣說著,臉上的表情卻出賣了沉重的心情。
墨琚倚靠在黃花梨木的椅子裡,淡淡地換了個話題:“章仝的案子及附屬一列案子都已經審結。章仝前日已經死在牢裡,未等到行刑。其餘一幹從犯裡的重犯,本來準備一月後正法,因為遠徵之故,今日都移到北門外祭了旗。”
祭旗。人血祭旗這種血腥的做法,很早以前就不被採納了。後來都是以動物的血祭旗,直至這幾年,諸侯間徵戰四起,這種血腥的做法才又漸漸興起。
換個話題亦是沉重的。近來墨宮裡就難找出什麼輕松話題。
“餘者從犯,都發配充軍了。”
“章如兒呢?”雖然已沒有什麼瓜葛,容安還是多問了一句。非是出於關心,亦不是想知道她的下場有多悲慘,不過是,同一個愛八卦的張三李四的心理沒什麼不一樣,問問罷了。
頂多,眾多的八卦裡她比較關心這一則罷了。
“章府女眷,全部充入娘子軍。隨褚移出徵了。”看容安的眼神有些怔忡,他補充道:“墨軍裡的娘子軍,只管替前方將士縫縫補補洗洗涮涮,不像別的國家,將女犯充當軍妓待遇非人。你放心,褚移帶兵很嚴。”
容安鬆了一口氣。這口氣其實松的莫名。明明是已經不再對章如兒存什麼希望,那樣的女子,確是不值得人同情。
只是可惜了那樣花樣的年紀,花樣的容顏。她本該有一個花樣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