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雲蔥宮(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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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琚顯然也沒有什麼頭緒,蹙眉凝神片刻,道:“確定是一個人闖進去的?”
何摯道:“現場只有一個人的痕跡。”
墨琚決定還是親自去雲蔥宮看看。容安一把扯住他的衣角,“我也去。”一雙大眼可憐巴巴地望住墨琚,竟然還無恥地賣起了萌:“我不想一個人呆在這裡。”
怕他反對,立時又表態:“我可以坐轎攆過去,你放心,我會好好保護自己和肚子裡的寶寶的。”
容安穩重起來是真穩重,賣起萌來那也是真萌。墨琚瞧著拉著自己衣角的這個小女人,一時心都被她軟化成一灘水。
扶額道:“好吧。成一,備轎攆。”反正有他在,他自會護她無虞。
墨琚一向不大愛擺架子,即便遠一些的路,也不愛乘轎攆代步。這是第一次,墨琚出門乘著轎攆。轎攆上還歪著一位美嬌娘。
這要是傳入前朝那些臣子們耳中,不知又要冠個什麼帽子在容安頭上。少不得要擔個誘惑王上懈怠政務的罪名。
誠然,有墨琚在,容安不用擔心那些流言蜚語。那些流言蜚語即使是在外面炸了天,只要她不想知道,宮裡就沒人敢往她耳朵裡傳。
誠然,她也不會在意這些莫須有的罪名。
雲蔥宮竟是座地宮。地宮的入口就在離子寧宮不遠的一處園子裡。
由外面看不過是一座尋常的園子,裡面遍種夾竹桃。因是人煙稀少的地方,庭花自開自落自賞,遍地落花無人掃。
花樹成畦,暗含陣法,算是進入地宮的第一道屏障。
踩一地落花,穿庭過樹,來到地宮門前,何摯頭前開了地宮的門,便有一股血腥氣撲面而來。容安眉心蹙起,以袖掩鼻,墨琚將她往臂彎裡扯了扯,道:“早說不讓你來,你非來。你和何摯在外面等吧,我先進去瞧瞧什麼情況。”
容安將掩鼻的袖子挪了開,執拗道:“我還是和你一起進去吧。來都來了。再說,我也沒那麼矯情,以前不是連戰場都去了嗎?”
“你現在不是身子弱嗎?”墨琚嘀咕了一句,卻也沒有再強令容安離開。
地宮漢白玉的臺階足足有三百零一階,自上往下望,螺旋狀的階梯令人眼暈。
墨琚又要抱容安往下走,被容安義正辭嚴地拒絕:“你不能老把我當病人呀。這樣下去,都快成殘廢了。你還是讓我自己來走吧。我能行的。”看墨琚不大樂意,只好再補一句:“你要是怕我有什麼閃失,那就攙扶著我。”
病中的人委實忌諱別人將他她)當個真正的病人看待,到了容安這裡也不例外。饒是容安多麼豁達通透,對於尊嚴也還是不能看淡。
用容安的話說,唯尊嚴是傍體之本。
墨琚只得挽了她的手臂,另一隻手在她身後護著,同她一起往下走。
旋梯上盡是斑斑血漬,血漬尚未幹涸,可以見得廝殺也就這一兩個時辰裡的事。
青天白日裡,守衛森嚴的墨宮,墨宮裡最為隱秘、守衛最森嚴的雲蔥宮,悄無聲息地就發生了這樣大的血案,這簡直是對墨琚最大的侮辱。
容安將心思大半用在了墨琚身上——恐他心理上不能承受這巨大侮辱,恐他怒火攻心傷了身體,此時反倒不能用心去勘察現場。
每走幾步,便要去看一看墨琚的容色。偶爾與他的眸光相遇,卻只在他眸子裡瞧出一抹溫柔,並不見怒氣。墨琚的承受能力真是非比尋常。
倒顯得她關心則亂了。
三百零一道階梯走完,下到地宮的前殿。血腥氣在這裡愈加濃烈起來。玄武石鋪成的地面上,十餘具屍體橫七豎八躺在血泊裡,身上的傷口是一致的刀傷,傷口在喉嚨,一刀斃命,連掙紮的痕跡都沒有。
何摯介紹道:“屬下已經查驗過,前殿這一十六位守衛都死於刀傷,傷口在喉嚨,力道一致,深淺大小一致,可以斷定是死於同一把刀同一隻手之下。”
何摯再掃一眼地上的屍體,咬著牙道:“屬下跟隨王上已有十年,遇到的對手不知其幾,但手段這樣利落功夫這樣高強的,實在聞所未聞。”眸子裡透出茫然來:“有那麼一刻,屬下甚至覺得,這根本不是人所能做到的。”
他看向墨琚:“王上,您說,這該不會……不是人做的吧?”
未等墨琚開口反對,容安便道:“不是人做的?難不成是見鬼了?”
何摯未敢言語,吞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