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私刑(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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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咱們半斤八兩,爺爺身上也不幹淨。爺爺打出生就沒洗過澡,你不知道吧?”
容安悽悽一笑:“雖然不知道,可也想到了。”
“行了,爺爺不跟你廢話。綁你的人說了,你若是不肯承認自己的承光公主,我就可以在今晚把你給強了。”
容安很鎮定:“我不妨也和你交個實底兒,你乖乖去告訴派你來的人,就說,我容安已知道他是誰,大家就不要藏著掖著了。放我出去,既往不咎,不放我,他不但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甚至,現在擁有的一切,包括烏紗,都會丟掉。”
“爺爺拿人錢財替人幹活兒,沒那義務替你傳信兒。你只說你認不認吧!”
“我想我已經說的很明白了。”
話未落,屋中忽然亮起來。是容安點燃了布條。
醜陋若鬼魅的一張臉在突然而至的火光下現出來,那撲上來的人影見了鬼似的,嗷嘹一嗓子,躥出了房間。
容安還沒爬起來,門就從外面又關上了。
她滅了布條,先定了定心神,才又爬到門的方向,蜷縮下來。
容安叩了叩門,對著門外道:“我知道有人在外面守著。聽著,把我的話一字不漏地轉達給左鳴。他若是想要得到我的口供,就親自來見我。否則,我寧死不從,他也得不到任何好處。還有,我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他夠膽量,竟將我鎖來廷尉府的牢獄裡,他就不怕王上知道了將他問罪嗎?”
門外寂靜無聲。容安卻知道有人去傳話了。她貼著門板,聽見了輕微的腳步聲遠去。
黑暗中瞧不清容安的臉色。但她的臉色想也不會好看。
方才的一番話,其實半是推測半是試探。她起初並不敢保證這裡是廷尉府,是廷尉李彥之的地盤。
李彥之是什麼人?他是李箬的親哥哥。李箬的死,多少是和她有關系的,李家將害死李箬的罪過扣在她頭上,也不是什麼不能理解的事。
她在心裡將所有的人、所有的事,全過了一遍之後,得出的結論是,左鳴可能已經聯手恨她仇視她的人一起對付她。全墨國最恨她也不過那麼幾位,其餘對她羨慕嫉妒恨的人,其實應不至於想要置她於死地。畢竟她不過是個醜女。
想到李彥之,是因為方才那人躥出去之時,藉著微微火光瞧見外面森森的長廊,極似牢獄裡的走廊。墨國的國法規定,輕犯從軍,重犯流放,再重一點,不好意思,你得在廷尉府的森嚴牢獄裡待著。
她的推測全部被證實,心也就隨著事實的浮出一點一點沉下去。
左鳴選的這個地方,遠比任何地方都保險。誰會想到,她是被關進了廷尉府的牢獄裡?墨琚那樣聰明的人也想不到吧。
墨琚。想到了墨琚她嘴角便忍不住翹了一翹。這個時候,他應該已經發現宮中的大司樂不見了。那他應該在幹什麼呢?可能會派人去尋找吧。
如果再找不到,又會如何呢?
她想不出他會如何。他那個人,何曾按牌理出過牌。
孤立無援四個字浮上心頭。過去,哪怕是在血流成河的戰場上,她也沒有這種荒涼又無助的感覺。因那時她的身後站著個山一般穩重的男子——褚移。
彼時從不覺得自己有多依賴褚移。也不覺得褚移有多護著她。
現在才曉得,那是因為他從未離開。可是現在……褚移不在,她就真的成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孤家寡人。
只能靜等命運的宣判。就像黎國滅國那一年,她坐在閨閣之中,聽著宮中慌亂的奔走哀嚎聲和遠處進攻的號角聲,卻無計改變什麼,只能枯等命運,絕望至極。
一個時辰之後,在廷尉府單獨闢出來的一間牢房裡,由廷尉大人李彥之、亞卿大人左鳴、上卿大人章仝三堂會審了她。所立名目,說是有人告發她是亡黎的公主,混在褚移褚將軍身邊意圖謀國複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