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提親(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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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安強壓抑住內心裡憤怒的小火苗,盡量使聲音聽上去平和:“嗯……將軍本事了得,想來可以的。可是,跟隨將軍這幾年,只曉得將軍帶兵打仗的本事了得,沒聽說他還有當文官的潛質啊。王上,讓將軍他留下主持政務,真的沒問題麼?”
墨琚挑高了眉,聲調亦抬了上去:“哦?大司樂這是在懷疑褚大將軍的能力?”墨琚這個樣子很有些做一國君王的威儀。
“豈敢,豈敢。”容安頭埋得有些低,覺得有汗珠從額上滾落,好在有面紗遮住。今日才曉得面紗真是有諸多好處,遮醜,遮羞,遮許多見不得人的東西……
“孤記得大司過,褚移他是個能文能武的人才。還說,那分田術的實施細則也是跟他學的……”
他聲音漸漸矮下去,卻更見威嚴,容安咬著嘴唇,不敢看他,“咳咳,有這回事?是……是啊,將軍他很有能耐的,既然是這樣,想來,南疆厲州在將軍的治理下,應該很快能恢複秩序。”
墨琚微笑著點點頭,“嗯,孤信任他。”朝妙人李箬擺了擺手:“時候不早了,你們倆回自己宮裡用膳吧。”
她二人依依不捨不情不願的起身告退,容安抱著九霄環佩,小心翼翼夾著尾巴跟在二人身後,打算跟著她們遁了,卻被墨琚一聲沉喝:“容安,你留下陪孤在這裡用膳。”
看見妙人李箬的背影明顯僵了一下。容安比她倆僵的更嚴重。容安扭回身去,艱難的擠出一點笑:“王上,還是讓王後和如夫人陪您用膳吧,小臣怕您對著小臣這一張臉吃不下去膳食啊。”
恰來一陣小風,不偏不倚正吹在容安的帽紗上,帽紗晃晃悠悠就越過欄杆飄進了小湖裡,容安俯身去撈,一張臉曝露在日頭下,落入眾人眼中,眼看著列隊伺候的小宮婢們分明踉蹌了一下,容安忙將九霄環佩擋住臉,瑟縮在一旁。
曉得這出戲瞞得過旁人的眼,卻瞞不過墨琚的眼,但容安也不是為瞞他,不過是想在眾人面前出個醜,但願墨琚他念在她日日辛苦為他彈琴的份兒上放她一馬。
沒想到墨琚之不要臉實在超出了她的想象。
“尚好,沒有想象中那麼醜。過來。”
聲音雖寡淡,卻有不容拒絕的威嚴。這才當的起一個君王該有的威儀風姿。
卻用在了她身上。她想,自己真是何德何能蒙他如此照顧。
沒了面紗遮臉,容安爽性大大方方走到他案前,微微一禮,在妙人坐過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幾個小宮婢低頭不敢看她。
容安抬眼瞧著橋上妙人同李箬一步三回頭滿眼幽怨又憤恨的離去,淡聲吩咐一旁的宦侍及宮婢:“王上都說要在這裡用膳了,你們還不快去把飯菜拾掇過來?”
滿亭子的人立時走了個精光,只餘容安同墨琚。容安腔子裡裝著滿滿的怨憤和憋屈,以至於連恐懼都被壓了一頭,十分膽大的瞟向正抽搐嘴角的墨琚,口吻中帶著氣惱:“不做公主很久了,說話難免沾了貧民百姓的粗鄙習氣,王上勿怪。”
他嘴角似有若無的翹起:“還好,還好,百姓不過是樸實點,你說粗鄙未免有些過了。”
“做君王的,慣會說好聽話罷了。”容安瞥他一眼,慢悠悠道:“不過你算個好的,還曉得說個好聽話,不似我父親,眼裡從不曾有過百姓,更莫說關心百姓疾苦。”
吐口而出的話說的造次了,這是真的在妄議君上了,意識到這一點卻為時已晚,容安也只能盡量去彌補:“小臣是餓的狠了,胡說八道,胡說八道的,王上恕罪。”
墨琚卻靜默的可怕,一雙幽黑的眸子高深莫測的望著容安,直望得她心肝兒一顫,低頭不敢看他。
半晌,他輕吐了一口氣,嗓音沉悶:“容安,你恨不恨……”恨什麼,他欲言又止。可即使不說,容安也明白他想說什麼。
如今再計較那些事,又有什麼意思呢,容安打斷他道:“小臣實在是餓壞了,王上您不餓麼?小臣聽聞,人在饑餓的時候容易心情不好,王上您說是不是真的啊?唔,小臣現在是覺得有點心情不好了。”
墨琚嘆了一聲。
午膳很快擺好,容安一心裡只巴望著趕緊吃完飯趕緊走人,撈起碗筷一陣饕餮,也沒顧及墨琚還在面前,這樣吃法有違君臣之道。總歸是在他面前造次的事情做多了,再多那麼一件兩件微不足道的,也沒什麼了。況且,雖談不上恨他,終究如鯁在喉。不是所有事情都能放下的。
用完了午膳,墨琚沒有再留容安,放她離開了攬微殿。
謝天謝地,終於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至於墨琚為什麼要留她下來,他不說,她自然不會沒事找事先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