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7(第2/2頁)

“嗯。”時停春也放棄糾結到底要帶什麼廚具和調料，幹脆將自己廚房裡有的東西都一起打包了起來，“明天見。”

如果睡眠是明天的分界，那這一晚的唐豫進成功讓明天變成了今天。即使時停春說不用他提前準備，他也還是忍不住拿出手機，在被窩裡偷偷看了一晚上的小影片，差點提前把自己煮熟，給時停春送去。好在，他還是在沖了兩個冷水澡之後重新擁有了行走能力，雖然等出現在時停春面前，仍呈現出一種同手同腳的僵硬。

不會傻了吧。第二天到了他們約定的地點，看到唐豫進的時候時停春還在考慮這點。“怎麼穿這麼薄。”他還皺著眉，上手捏了捏唐豫進的外套。而他也是剛捏完，就不知道第幾次見識到了章魚的變色能力，看他原本算得上白皙的面板瞬間紅了個徹底。

“那、那不是、還要、還要脫嘛。”可能只是等得太久，才讓唐豫進捋不直他的舌頭，說不出一句正常的話語。好在時停春能夠理解他的意思，至少他自認為理解了他的意思，“確實得脫。”他想要煮章魚確實還是得扒光了才行，“不過外面有點冷，我們還是先進去？”

“嗯……嗯！都行！”

唐豫進僵硬地點點頭，完全沒察覺自己一路順拐地跟時停春到了酒店，開了房間。而等進入更溫暖的酒店，體溫稍稍升高，唐豫進的身體也不再那樣的僵硬。

也因此，一路上時停春還在考慮腦子壞了的章魚吃完會不會生病，然而一進入他們開好的房間，就被明明看著十分緊張的唐豫進十分靈活輕松地摁上了牆壁。

他來不及說點什麼話語，就被一個吻堵住了嘴唇，舌頭也熟門熟路地滑過他的牙齒，勾進他的嘴裡。在親吻發生的時刻，他也感覺到他的衣服正隨著唐豫進的觸碰而剝落，唐豫進的緊張和僵硬已經被溫度融化，又即使還存在幾分緊張，也一點都不影響他伸手想把他的衣服扒個幹淨。

時停春是抱著吃唐豫進的目的來到這裡，卻還是能在一個吻的時間裡勃起。他們的呼吸已然變得急促，時停春也終於反應過來，唐豫進是誤會了他們開房到底要幹的是什麼事情。但這一次輪到時停春僵硬了他的肢體，忽然也不是很想反抗，覺得繼續如唐豫進所想的做下去也不算差勁。

被壓制在食慾下的愛欲終於在原始的觸碰裡被挑明，讓時停春也嘗試著摟上唐豫進，決定先滿足自己更饑餓的那一部分情慾。先嘗個開胃小點，上床完再考慮怎麼吃唐豫進——他確實不討厭他，也確實，也許，還是有那麼一些喜歡唐豫進。

一切看起來都將順利進行，即使開始抱著不同的目的，他們最終還是能順利地走到一起。如果時停春沒有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在他的衣物被唐豫進剝得差不多的時候，唐豫進也自然而然發現了他帶來的那一大堆廚具。

在一聲巨響之後，一個小型廚房就這樣從時停春的身上散落到了酒店的地上，還是持續了一段時間，時停春身上的那些東西才掉了個幹淨。一地散落的刀叉調料，伴隨著叮叮當當的聲音，讓他們同時愣在了原地。唐豫進感到愕然，時停春感到心虛，但有幾分鐘的時間，他們都沒說任何話語。

幾分鐘的時間，時停春試圖去編造一個蒼白的解釋，還想著能夠勸說唐豫進接受讓他吃哪怕只是一根觸須的事情。而幾分鐘的時間，也夠唐豫進終於運轉起他的大腦，察覺到過去他早該察覺到的一些蛛絲馬跡，意識到時停春約自己出來到底是什麼目的。

他其實早就隱約察覺到時停春的本體，知道時停春和自己一樣不處於人類的藩籬裡。也是在過年去時停春家裡的那次，透過時停春的父母進一步察覺到時停春到底是隻什麼東西。可是他那時候還忙著高興，覺得他們都不是人類，正好天生一對。他從沒意識到自己也在時停春的食譜裡，沒意識到一隻貓確實會想要吃一隻章魚。

他也有點委屈。唐豫進看向那一地廚具。就連蔥姜蒜都為時停春準備，他滿心期待的夜晚顯然成為了幻影，沒有玫瑰，也沒有告白，時停春只是想吃掉自己——他甚至又有些好笑地想，現在這樣的情況，也許對時停春來說，一樣是破壞了這家夥的計劃和期許。

很糟糕，很失敗。計劃通通被意外破壞，時停春確實這樣在想。卻仍沒想到後來發展的一切。他沒有想到一個合理的理由，沒能成功將唐豫進勸說，因為在他開口之前，他就聽到唐豫進的話語，“你是想吃我？”

“……你聞起來確實很好吃。”

“哦。”唐豫進垂下眼，對這個回答不是那麼高興，“好吧，那你現在想吃我的計劃被我發現了，時停春。”

“……嗯”

“所以你是不是該補償我？”

“嗯？”

“你吃是吃不成我了，但我想和你上床。”唐豫進的聲音是在說的過程裡才逐漸變得理直氣壯，甚至還伸手叉起了腰，“你要是不想和我做，我就告訴所有人——”

“我玩弄了你的感情？”

“是你第一次被我用手弄了幾分鐘就射的事情！”

“……”

這荒唐的威脅叫時停春啼笑皆非，也是在這個時候他放鬆了警惕。他正想著要怎麼回應對方，只是一個晃神，唐豫進就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屬於他本體的部分，一根觸手直接捲上了時停春的腰部，把人甩到了床上去。

這也許才是真正的威脅，來自深海生物本身的一點威懾力。即使是一隻有時候有些愚蠢的八爪魚，在他關了燈，騎到時停春身上的時候，也仍然會讓原本還想著怎麼吃他的時停春第一次感到幾分心悸。

昨晚剝奪了唐豫進睡眠的那些畫面就此在今夜剝奪了時停春的睡眠，面對一個看起來心情不愉的唐豫進，時停春只適當地掙紮了兩下，就放棄了反抗這件事情。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這個時候才感到心虛，也沒有想過自己這麼容易就接受了和唐豫進上床的事情。“……我很抱歉……呃……等下……我的衣服……你別……你戴個套……也給我戴個套……”

可能他也確實沒有反抗的能力，話還沒說完，人就被唐豫進的觸手給纏得沒了聲音。

唐豫進確實是沖動了才幹出這種事情，而一整晚的小影片確實也沒有白看。他先是按著昨晚的記憶，給時停春擴張，用著他的手指和觸須。在換成陰莖插入後還一度因為不想聽時停春的阻止和解釋，挑了根觸須塞進了他的嘴裡。

被驚訝和各種情緒弄得有些茫然，時停春在這樣的時刻也完全忘記了他的食慾，沒能趁機吃一口唐豫進，反而衣服還沒被唐豫進脫完，就先被幾根觸須擺弄得狼狽至極。

只是和人上一次床，也許不會糟糕到哪裡。時停春最開始還抱有這樣的想法，甚至還在過程裡享受到了某些快慰的情緒。在這個時候，他還未預料到這一晚上他會和唐豫進走到如何不可收拾的境地，他正沉浸於從未體驗過的性的快感，被人種下這最原初的癮。

等第一次做完，情緒稍微冷靜，唐豫進沒能及時停手，到此讓他們走入無法挽回的結局。不知道是出於補償還是別的什麼心理，只休息了短暫的時間，唐豫進便扶著時停春再次勃起的陰莖，自己坐了下去。那是夾雜著疼痛的性的快感，發生在兩個明明完全沒有經驗的男人的身體。出於報複的性不知在哪個時間被初嘗禁果的高中生引向另一種致命的好奇，讓一切本該可以在幾十分鐘內結束，最後卻變成荒唐了大半個晚上的事情。

床的搖晃取代了他們的呻吟，一個冬天相處後的感情也在燃燒裡被耗盡。等荒唐終於結束，床也就此亂成一團。不管是唐豫進還是時停春都已筋疲力盡。就連時停春在過程裡被唐豫進逼出來的貓耳和尾巴，都沒有力氣再收回去。

但確實很爽。即使是時停春也忍不住這樣在想。他身上還滿是唐豫進留下的痕跡，甚至能回想起唐豫進的觸須是如何纏上他的陰莖，想起肉須上的吸盤如何在他面板之上吮吸。被回憶行為喚起的經驗讓他進一步紅了臉皮，連帶著身上屬於唐豫進的牙印都發燙著成為烙印。在這個時候，時停春真正對他將他同桌只當成食物的事情有幾分後悔，轉過頭卻沒能找到一個能讓他分享這段情緒的唐豫進——他已經捲了床上唯一的被子，在他身邊沉沉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