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第1/2頁)
章節報錯
第8章 第八章
這話刺的石崇心頭一顫,他才反應過來,因為放學早又著急回家,謝奕舟的校服···還穿在身上。
這件普通的校服長出尖刺,紮的他痛癢難耐,起了一後背的疙瘩,他手指發力拽下衣服,劈手往旁邊甩,謝奕舟眼疾手快去撈,校服擦著他指尖飛出,落在地上不動了。
怒火沖上心頭,謝奕舟像被人又扇一掌,心髒咚咚在胸腔裡蹦。他舌頭發麻,嘴角笑意更深:“怎麼,咱們的超級學霸,常年霸榜的尖子生,穿完了爽過了,把謝哥撇出去了?”
如果手邊有鋼刷,石崇真想用它蘸滿消毒水,給謝奕舟洗洗嘴巴,天知道這人怎麼順利長到這麼大,沒被人堵牆角打個半死的?
石崇心急如焚,想上去繼續給何慧按摩,沒那個閑情搭理對方,他冷靜片刻也有點後悔,走過去撿起校服,拍淨灰還給謝奕舟:“對不起,咱們扯平了,你早點回家。”
謝奕舟才不肯回家,他把蔬菜往前推推,下巴微抬:“你收下才扯平。”
石崇仔細看看,抿唇搖頭:“···我不能收。”
謝奕舟挑高眉毛,眼角重重耷下:“又怎麼了,白撿的便宜不要?學霸你吃矯情丸長大的?還是背書背太久,把腦子背短路了?”
石崇攥緊手指,試圖和謝奕舟講理:“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讓你願意“補償”···進貨的錢還是有的,這些我不能收。”
謝奕舟氣笑了,他在褲子上搓手,兩秒後往長椅上一坐,二郎腿高高翹起:“行,我今兒就告訴你,反正我也不著急走,你上去慢慢想,想好了下來拿,想不好別下來,我就在這等著,什麼時候想好了,我什麼時候走。”
他嘴唇的顏色有點發青,石崇怎麼看怎麼紮眼:“別任性了,早點回家。”
“喲您哪位啊您是我誰啊,有什麼權力管我啊?”,謝奕舟兩腿一收,盤腿坐上椅子,“上去吧,想好了再下來,沒想好別下來。”
“我不會下來”,石崇像怕自己反悔,斬釘截鐵開口,“我媽關節疼,我得一直給她按摩,你趕緊回家吧。”
話音剛落,石崇轉身就走,逃也似的進了樓道,一路沒再回頭。
“有進步,好歹知道解釋了”,謝奕舟盯著石崇的背影,舔舔幹裂的嘴唇,“等著吧,早晚攻下你這座難搞的石山。”
夜越來越深,謝奕舟有些怪異的潔癖,沒洗過的衣服都不想穿,他寧可把校服疊幾疊墊屁股,都不想把它披在身上。
石崇走了,他不再翹二郎腿裝大,曲起兩膝抱在懷中,尖下巴擱上膝蓋,掌心摩擦生熱,揉捏凍紅的耳朵。
掛在側頰的不像耳朵,像兩塊凍住的冰坨,它們沉甸甸向下扯墜,長度似乎能觸及脖領。
冷過後轉而發熱,發熱後是針刺的疼,謝奕舟抬眼向上,暖融融的燈光從窗間透出,溫暖如半懸的月,遙遙掛在空中。
他痴痴抬頭看著,不想移開目光。
石崇總是心神不寧,抹了滿滿的藥油在手,沒抹上何慧的膝蓋,倒先塗上自己的臉,刺痛火辣辣向下蔓延,脖頸跟著隱隱抽疼。
“累了吧兒子,去睡吧,今天也累一天了,早點回去休息。哦對了,剛你們班任來電話,讓把必修一第五章後面的題做了,明天她開教研會,讓你幫忙看自習。”
石崇沒反應,何慧抬手在他眼前晃:“聽到了嗎小石頭?怎麼一直愣著?”
小石頭是石崇的乳名,很多年沒聽何慧這麼叫他,他被這呼喚拉回現實,匆忙抬眼尬笑:“那本書我沒拿,讓同桌幫我帶回來了,他就在樓下等著,我下去拿書。”
他沒理會何慧的喊話,慌慌張張往下跑,往常一兩分鐘能走完的路,變得格外漫長,他三步並兩步,氣喘籲籲模擬,一會怎麼和謝奕舟開口,是苦口婆心還是面無表情,是循循善誘還是視而不見,可當他撲到長椅前···哪還有半個人影。
椅子上擺滿新鮮蔬菜,青翠漂亮鮮豔欲滴。謝奕舟像個有強迫症的患兒,整排塑袋似被標尺量過,齊刷刷橫成一排。
石崇抹掉熱汗,後退兩步倒進草叢,氣喘籲籲笑了。
自作多情跑下來··像個笑話。
謝奕舟當然不想走,可他不得不走。
馬天一沒完沒了給他報信,說老單知道他在哪了。
以老單的能力,定位是不可能的,只能說懷江實在太小,一磚頭掉下來砸中的都是熟人,真想找一個人,怎麼都能打聽出來,何況他和石崇···都這麼有名。
只不過石崇的名是美名,他的名是人家茶餘飯後的笑料。
如果是平時,老單最多睜隻眼閉隻眼,這回下這麼大力氣找他,只能說明···謝文快回來了。
或許已經在家了。
如果一直在這等著,後半夜謝文親自出馬,肯定把他綁回醫院,住上十天半個月才能出來。
讓謝奕舟寫個單子,排出來最討厭、最難忍受的地方,醫院絕對能排上第一。
一路慢悠悠晃回家門,客廳燈火通明,頂上的吊燈和四周的小燈全部點亮,整個房間亮如白晝。
這是謝文的習慣,回家必定點亮所有的燈,造出家和萬事興的景象。謝奕舟在門口做會心理建設,躡手躡腳進屋,從謝文背後魚一樣遊過,狀似無意爬上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