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比許戈預想的要糟糕,缺糧少藥的,還有大量傷兵,如果不是仗著地勢死守,加上初夏暴雨不斷,欽州早已淪陷。

早前的形勢,對嶺南軍而言是絕境,但許戈經歷過比這更殘酷的多了去,這幫兵蛋子還不知何為地獄。

這支軍隊安逸慣了,實戰經驗屈指可數,當然這是地域決定的,責任不在他們。

重新編制排兵,加緊訓練,準備將來的大戰。

蘇禾沒上過戰場,天天都在擔心,“有把握打贏嗎?”

換以前肯定贏面不大,但重新規劃將新老兵摻雜在一塊,兵源問題在解決,許戈是有信心的,再說他娶了個好媳婦,有望遠鏡給偵察敵情帶來莫大方便,加上有火藥加持,贏了幾場游擊戰提升士氣,還真把敵人唬住了。

蘇禾詫異,“既然有把握,怎麼不一口氣把交趾打回老家?”

打回老家?許戈冷笑,三下五除二把人家乾死了,然後呢?

班師回朝,讓老皇帝放大威脅,千方百計把自己乾死?

蘇禾醍醐灌頂,突然想起司馬懿看穿孔明的空城計卻不殺,這就是政治啊。

直到此刻,她終於相信許戈有能力保護孩子。

心裡陰霾掃空,蘇禾心滿意足地閉眼睡覺。或許,她該試著當頭奶牛了。

許戈尷尬,平時見不到就算了,現在睡一塊哪忍得住?

蘇禾感覺到他的意圖,嚴重警告道:“還想不想要兒子了?”

許戈,“……”憋屈。

總算睡了個安穩覺,第二天氣色好很多。

許戈還在睡,一個月不見,瘦了也黑了,黑眼圈很明顯,下巴冒青渣的鬍子也沒刮,透著粗糙而剛硬的男人味。

起床後,到外面拎了下他的鎧甲,重的差點沒砸到自己的腳,這一身少說也得幾十斤,壓得身上肯定難受。

蘇禾讓廚房備些他愛吃的,要不是自己孕吐,還真想親自下廚犒勞他。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剛到晌午左右,孫鴻得到許戈回番禺的訊息就來了。

“孫大人,侯爺腿疾犯了,剛喝完藥睡下了。”蘇禾皮笑肉不笑,“若是有要緊事,等侯爺醒了我轉達。”

公務要事,孫鴻不便轉他口之人,“侯爺身體要緊,下官等侯爺醒來再通報也不遲。”

蘇禾命人奉茶,讓他自個慢慢等。

許戈睡到中午才醒,慢騰騰拾飭自己,吃飽喝足才出來見孫鴻。

簡扼稟報軍務之後,孫鴻面露難色,“侯爺,使臣被綁之事,不知該如何處理?”朝廷又下文書催,孫鴻拖無可拖。

許戈不鹹不淡,“依刺史大人之見,該如何處理?”

孫鴻面露苦色,但凡能想的辦法,他全部都試過了,諸國使臣就像人間蒸發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