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氣氛還不錯,主要是許戈隱約猜到蘇禾為什麼生氣,在飯桌上大撒狗糧,不但將自個女人誇到天上去,還體貼地給她夾菜,“夫人辛苦了。”

馬屁歸馬屁,誰讓蘇禾就吃這套呢,“侯爺多吃點。”

薛青義全程面帶微笑。

心情好,飯後蘇禾給薛青義看診,順帶做針灸。

吃了頓飽飯,許戈恢復精氣神,等蘇禾回來時已經洗乾淨躺好,朝她勾勾手指頭,“過來呀。”

蘇禾視而不見,慢吞吞收拾自己,沐浴洗頭之後擦擦抹抹的,等心意盎然來到寢室,許戈早已熟睡過去。

早上睡得模糊,許戈將她拽起來,“海上的日出跟大漠的不一樣,陪我去看。”

蘇禾眼都睜不開,“不稀罕。”連看日出都排在薛青義後面,沒打他就不錯了,哪還提得起什麼興趣。

她差的是日出嗎?哪裡的日出沒看過!

許戈已經睡飽,見她賴著不起來,於是起了別的心思。

煩死了!被強行堵住嘴巴的蘇禾憤憤踹了他一腳。

船走了幾天,來到閔越郡的嘉禾嶼,薛青義指著遠處,“這裡是東南海峽,看到左手邊那個島嶼沒有,它叫金門島,金門島過去還有大片的島嶼。”

蘇禾沒想到,這個時代能看到灣灣海峽。

薛青義往右望,然後問許戈,“船進泉州嘉禾嶼港,半天時間夠嗎?”

“足夠了。”要不怕引起懷疑,這批石脂水可以直達嶺南,考到行程跟戰亂的問題,“大宛商人”緊急卸貨泉州。

船緩緩靠岸,很快找到在角落停泊的船隻。

一桶桶密封的石脂水抬上船,到傍晚左右全部搬完,總共有三百多桶。

船開的時候,幾名腳伕留在船上,“屬下拜見侯爺。”

蘇禾從中找到一個熟面孔,竟然是烤魚鋪的老胡。

當年徐達等人來了京都,老胡身為斥侯首領留在沙縣,北境過來的情報全部經過他的手,更承擔著這兩年的南遷重任。

常年做生意,不似當年的嚴肅沉默,早已滑如泥鰍。

關上房門,老胡向許戈彙報情況,這兩年往返嶺南跟北境,南遷分為陸地跟海運,藉著朝廷鼓勵南遷的政策,事情進展的很順利。

他掏出嶺南地圖,上面有南遷安置分佈及人數,最主要的有兩撥人,一拔分散各地墾荒種地,一撥是無所安居的流民,受生活所迫進深山當土匪,剩下的商販,商人,開武館等等,已然遍地開花。

“侯爺,南方軍隊指揮不當,加上軍械落後軍餉延發,士氣已經潰敗,朝廷雖然加大徵兵,但願意應徵的寥寥無幾。這邊地廣人稀,強行徵兵的話,壯丁往山裡一躲,官府連影子都找不著,很多人寧願上山當土匪,也不願意入伍。”

所以,除了外敵,土匪作亂也猖狂。

許戈皺眉,“咱們的山頭收流民了嗎?”

“咱們盤踞的山林險要,每處一千到三千人不等,從不招收流民。”北方兵個個高大凶悍,滿身全是傷痕,三五個站一塊沒什麼,一窩土匪全是這樣的,傻子都能看出來有問題,外人是滲透不進來的,遇到敢來挑事搶地盤的真土匪,一個不剩全送他們見閻王。

久而久之,已經威赫一方,不過他們從不對平民百姓出手,加上地勢險要易守難攻,所以官府不敢輕易圍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