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太早就得到訊息,在心裡把這對不要臉的問候十八遍,不過鄉野村婦做事粗蠻,連裝都懶得裝,直接把院門關緊,任憑怎麼叫都不開。

蘇禾只是嚇唬下而已,她可沒那份孝心,但首輔家真是奢華呀,可不能枉來一趟。

她調頭去探望各房姨娘,來的可是清樂侯,姨娘們哪敢怠慢,個個好吃好喝伺候著。

蘇禾也不客氣,反正夫家窮嘛,哪能不搜刮孃家,連吃帶拿的,大包小包攬回家。

一圈下來日落西山,她笑意盎然走出府門,朝管家揮手,“不用送了,回去把我爹身體照顧好。讓我爹別惦記我們,過兩天我們再來探望他老人家。”

管家頭皮發麻,他已經預感到自己會有什麼下場。

蘇定昌圓滑不假,但脾氣還算可以,甚至連告假養病,都沒現在這樣氣憤。朝堂險惡,技輸一籌,這些都沒什麼好說的,可被自家養出來的倒打一耙,這口氣讓他如何咽得下。

心梗得難受,蘇定昌坐在椅子上,想著蘇禾的所作所為,最後深深嘆了口氣。

到底是他虧欠了沈氏,如果當初他沒有主動上旨求賜婚,蘇禾或許就不會這麼恨他。

整日憋在府中裝病,蘇定昌閒得腳底長毛,這突如其來的反省可不得了。待首輔的光環退下,他不禁回憶自己這一生,似乎什麼也沒有留下。

他這一生有過不少女人,有愛他的,也有貪戀權勢的,孩子也不算少,可現在死的死走的走。

一路摸爬打滾到權力巔峰,可等回首時又似黃粱一夢。

肖家不止死了孫子,連肖尚書也落得半身不遂,治癒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肖家官場大勢所去,但仍是不可撼動的貴族世家,這讓他們愈發瘋狂,不止一天到晚派人盯著蘇家,甚至出動黑白兩道緝捕蘇羽坤。

肖家揚言,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蘇羽坤找出來,讓他血債血償。

後面還有句更狠的,肖家沒有明說,但蘇定昌心知肚明,若是不能扭轉皇上對自己的看法,蘇家危矣。

馬車悠悠前行,蘇府漸行遠去。

蘇禾將車簾放下,瞥了眼閉目養神的許戈一眼,“你就不怕皇帝連你一塊懷疑?”

“他天生疑心病,即使我今天不來蘇府,他照樣會懷疑。”

蘇禾皺眉,“我爹爛泥扶不上牆,你說他都這樣了,皇帝還能忍?”

許戈冷笑。

換成別人,皇帝未必能忍,但蘇定昌不一樣。他是寒門代表,而且是皇帝一手提拔起來對付世族的,這是一種象徵,如果罷免蘇定昌,意味著寒門潰敗,世族的權力會更集中,對皇權的威脅更大。

肖尚書癱瘓,對皇帝而言既是損失也是機會,他可以扶植自己的心腹。

蘇定昌是廢了,但也不是沒了利用價值,所以皇帝還留著。

可過了今天,那就不一定了。

肖家人急於治罪蘇家,任何的風吹草動都會被利用,何況許戈這個特殊的身份。

蘇禾搖頭,其實便宜爹也挺可憐的,以後的日子不好過呀,想翻盤怕是難了。

至於許戈嘛,皇帝幾番試探下來,她倒是放心了,只要忠於許戈的漠北軍還在,而他知輕重懂分寸,就沒那麼容易狗帶。

喜歡侯門惡婦又開始得寵了請大家收藏:()侯門惡婦又開始得寵了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