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禾近來的心情不錯,沈琰進入顧家學堂頗得先生喜愛,沈氏怕蘇家不死心會來搶兒子,每天早晚準時接送。

說起蘇家,自蘇羽坤跑路,蘇定昌養病不出,柴氏久居奉國寺,連蘇老太也不蹦躂了,反倒是蘇敏春風得意,聽說還跑到奉國寺上香,有幸見到預言帝的德善大師。

蘇敏坐在蘇禾對面,將手探給她把脈,“德善大師說,我命中註定有兒子。”

蘇禾皮笑肉不笑,“恭喜你,求子得子。”肅王又不是送子觀音,不過是掐準了蘇敏的心思。她連種都敢偷,即使肚子裡懷的不是男丁,相信她也有辦法變成自己想要的。

蘇敏心情很好,“最近父親過得頗不如意,你怎麼不常回去看看?”

“我沒你孝順。”蘇禾對她喜歡不起來,好意提醒道:“你的胎不是很穩,沒事多在府中休息,少出來走動,要是磕著碰著,我醫術再高也沒法幫你再變一個出來。”

“我胎兒不穩,可是有人做了手腳?”

呃,看來被迫害妄想症不輕。據她所知,靜安伯的宗族心有不甘,確實想暗中對付蘇敏,但蘇敏已經今昔非比,那些人不但沒撿到便宜,臉還被打得不輕,至於柴氏……怕是沒什麼機會了。

“你的舊疾還沒有養好,加上前面幾個月胎兒容易不穩定。”

不喜歡她是事實,但靜安伯確實不是人,之前將她往死裡虐打,身體早就掏空了,她體內的寒疾很重,應該長時間在寒冰或冷水裡浸泡過,不是短時間能養回來的。

提及往日的不堪,蘇敏嘴角露出抹牽強的笑,“以前還以為,你是我們幾姐妹下場最慘的,想不到我們都看走眼了,你才是過得最好的那個。”

蘇禾心想,都是看別人好而已,有錢有顏的寡婦更自由,起碼刀沒懸在脖子上。

開了調養安胎的藥,蘇敏臨走時又說,“你應該去看看大娘子。”

她說的這麼明顯,不去豈非不給面子。

蘇禾抽了空,帶上沈氏跟沈琰,去奉國寺上香請願。

不到奉國寺,都不知它香火靈驗。適逢初一,德善大師開壇訟經,到處人山人海,煙霧嫋嫋。

蘇禾叮囑紫竹寸步不離看著沈琰,幾人挑了個靠近經壇又有樹蔭的地方坐下,靜候德善大師開講。

隨著人流越來越多,天氣愈發悶熱起來,蘇禾背部突然被什麼東西打了下。

有點疼,但還不至於要命,扭頭找了半天是顆黃豆,還是炒過的,放在鼻子邊一聞有焦香。

四周找了一番,看到個熟悉的影子。

格爾泰坐在遠處,正嬉皮笑臉的望著蘇禾,不忘往嘴裡塞把炒黃豆。來的不止他一個,還有平陽公主及睿陽王等人。

這麼久不見,他的笑容還是跟以前一樣燦爛無暇,絲毫沒有密會肅王的痕跡。看來,小狼崽真的長大了,狡猾陰險。

見他如此放肆,紫竹咽不下這口氣,“夫人,要我去教訓他嗎?”

蘇禾笑,“不過是個孩子而已。”

奉國寺香火鼎盛,尤其德善大師名聲大噪,不少富戶權貴家眷都有捐贈香油,每次開壇講經前面幾排都設有蒲團,專門給這些善人們坐的。

經過一番打量,蘇禾果然在前面幾排找到柴氏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