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越說越起勁,甚至還有被迫害妄想症的站出來。

“皇上,格爾泰看似黃口小兒口無遮攔,實則扮豬吃老虎,他在您面前中矩中規,實則背後暗箭齊發。昨晚使團對清樂侯跟靜安伯諸多刁難,今天又對曹國公出言不遜,他這是分化瓦解,逐個擊破,想滅我朝武將威風,這哪是和談,分明是殺人誅心。”

眾人當朝激烈議論起來,“格爾泰小小年紀,卻心機深沉。他怕早就知道曹國公腦有疾,這才百般挑釁,故意激得曹國公病發,好滅我泱泱閔朝的威風……”

他們越說,皇帝的臉越黑。

這場和談,他抱了不少希望,殊不知蒙國狼子野心,竟然把老虎當猴子耍。

和談和談,表面是和,實則波譎雲詭,比戰場還兇險萬分。

不管怎麼說,和談都得繼續,不能被蒙國使臣牽著鼻子走,必須得煞煞他們的威風。

曹國公倒了,還得找人來主持,而且是熟悉北境軍務的,能鎮住蒙國這幫牛鬼神蛇的。

想來想去,適合的人只有兩個,一個是清樂侯,一個是靜安伯,此兩人都曾在漠北大殺四方,打得蒙軍屁滾尿流。

皇帝第一個就淘汰了許戈,雖然他是最適合不過的,卻也是最危險的棋子,他絕不允許有任何的紕漏。

剩下的只有靜安伯,雖然斷了條腿,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蒙人骨子裡對他還是有恐懼的,昨天的打擊羞辱,不過是心虛的表現。

得知要靜安侯主持和談,鴻臚寺的官員面面相覷,和談談的是國家顏面,靜安伯斷了條腿,而蒙國使臣擺明來者不善,靜安伯不被他們抓住痛腳往死裡懟才怪,再說他這幾年名聲也不好,整天酒池肉林的,性格暴戾古怪,實在不是和談的首選。

但皇帝主意已定,做臣子的不好多說。

“宣靜安伯。”

京兆尹臉色頓變,忙出列啟稟,“臣有奏。”

“說。”皇帝心煩意亂。

“靜安伯他……他……”京兆尹瘋狂給皇帝使眼神,這事得私聊。

皇帝偏頭痛犯了,揉著額頭沒看見。

京兆尹嘴角抽搐,“靜安伯他馬……馬……馬……”

皇帝黑臉,“馬什麼?”

京兆尹低頭,咬牙道:“靜安伯得了馬上風,暴斃了。”

此話一出,整個朝堂都安靜了。

皇帝倒吸口冷氣,這種事怎能拿到朝堂上討論。

京兆尹實在沒辦法,恨不得挖個地洞鑽下去。

皇帝畢竟是皇帝,反應就是比普通人快,他壓住心底的波濤洶湧,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京兆尹硬著頭皮道:“靜安伯平時荒誕,加上昨天受蒙國使臣的羞辱,回府後藉機尋歡作樂發洩心中憤懣,連夜不眠不休,這才……猝死的。”

皇帝氣得胸悶,“靜安伯這般荒唐,靜安伯夫人不管?”

哪能不管呢,當晚就出言制止勸止,誰知靜安伯非但不聽,反而當著姨娘妾室的面剝光正室的衣服,拿著鞭子一頓狂抽猛打,連皮鞭都抽斷三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