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禾。”沈氏抱著沈琰一路追來,見蘇府門前圍了許多人,便知事情不妙。

她擠進人群,拉著蘇禾的手哀求道:“這事都過去了,咱們回去吧?”

“怎麼過去?”蘇禾反問道:“外面的人都說你跟馬伕有染,阿琰是野種,你或許可以不在乎,但難道讓阿琰一輩子都揹負汙名嗎?”

沈氏真的不在乎嗎?要是不在乎,為什麼兩年來不敢回沈家。女子本弱,她只是默默嚥下一切委屈,不敢也不知如何替自己討回公道。

早兩年沈琰太小不懂事,如今已經五歲,經常遭到同齡人的嘲笑,已經知道野種是什麼意思。

兩歲離開蘇府,沈琰對蘇定昌已沒有任何記憶,但被人說野種,委屈的頓時哇哇大哭,“我不是野種,我有爹爹的……”

兒子的哭聲讓沈氏紅了眼,眼淚簌簌而下。

蘇府這一出鬧劇,讓前來賀壽的官員紛紛出來看熱鬧。

巨瓜來得太快,眾人私下紛紛議論起來。

蘇禾要的就是這種氣氛,她抱過沈琰,“各位,蘇家誣陷我母親清白,詆譭我跟我弟弟是野種。來,拜託大家都擦亮眼睛好好看看,看看我姐弟倆跟首輔大人長得像不像?我弟弟的眉頭,眼睛,還有嘴巴,是不是都跟首輔大人一樣?”

她的聲音大,跟跑江湖賣藝耍吆喝似的,“來來來,走過路過不要錯過,看看我倆到底是誰的種,隨時歡迎滴血認親,我跟弟弟無條件配合。”

“這小孩子跟首輔大人長得真像,尤其這眉毛簡直絕了。”

“眼睛也算,都是雙眼皮,又大又圓……”

賀壽中有不請自來的,豈會放過這個機會,工部尚書站出來落井下石,揶揄道:“首輔大人莫不是忙公務忙花眼了,這小男孩簡直跟你一個模子裡刻出來,你怎麼就認為是馬伕的孩子呢,大家說是不是啊?哈哈哈!”

有屬官立即出來附和,“尚書大人真是火眼金睛,我瞧著也是像極了,一看就知道是親生的。”

工部尚書跟蘇定昌是死敵,平時沒少互參,又豈會放過踩人的機會。

蘇禾不按常理出牌,跟耍猴似的將蘇家家事抖摟出來。蘇定昌頭痛極了,他就是有一百張嘴也解釋不清,這都是柴氏幹得好事,真是婦人之見。

長得實在太像,不承認都不行。

血氣往腦門湧,蘇定昌故作鎮靜,“阿禾跟琰兒當然是我的骨肉,那些流言蜚語不過是外人捏造的。我跟沈氏是感情不睦,但念在她跟孩子感情深,才讓她帶走的。”

“這麼說,我母親是清白的了?”

蘇定昌打落牙齒和血吞,“沈氏恪守婦德,孝敬婆母,若以後再有人捏造謊言,我必重重追究。”

蘇禾趁機大肆宣揚,“你們都聽到了吧,我母親是和離出府的,要是再有人敢詆譭她清白,看我不告到你們把牢底坐穿。”

該抖的都抖了,蘇禾的目的已達到,“既然父親承認是親生的,那就按親生的來算,你不可能做甩手掌櫃。如今我相公重傷昏迷,希望父親能伸以援手,還有弟弟的撫養費,母親的安家費,還望父親好好算算,需要一次性付清,少一個子都不行。”

語畢,她也不看蘇家眾人精彩紛呈的臉,拉著沈氏頭也不回地離去。

沈氏整個人都是懵的,她含淚忍辱兩年,不成想被女兒幾句話,就逼得蘇定昌還自己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