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壽誕,蘇禾也看出來了,工部尚書絲毫不給蘇定昌面子,這兩人的矛盾肯定由來已久。

“怪就怪在這,工部尚書跟蘇定昌是同一年高中的,兩人履職沒有任何交集,偏生他十年如一日咬蘇定昌,有時甚至不擇手段。”

“男人互咬,不是為權就是爭女人。”很顯然,是為了後者。

許戈也這麼想,早早讓人去查,還真查到些端倪,不過還沒有證實。

一看他的眼神,蘇禾就有預感,“你該不會說,他對我娘有意思吧?”怎麼可能!

工部尚書攻擊性很強,真要是對沈氏有意思,如今她都被逐出府了,他怎麼不行動呢?

許戈搖頭,她還是太年輕。越身居高位,越不能隨心所欲,何況沈氏是棄婦,還帶著個兒子。

他的猜測,蘇禾並不相信。

“你可知你娘被逐出蘇家以來,尚書府將縫補的活,以及換季的裁衣,全部交給你娘來做。”不過,萬曆春似乎並不想沈氏知情,轉一手才到她手裡,這種照顧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況且,按柴氏的手段,即使沈氏被趕出門,也不會就此放她一馬。

蘇禾吃驚,“你是說,萬曆春不僅接濟我娘,還曾派人保護她?”

“我派人查過萬曆春,他乃布衣出身,曾混跡市井多年,後來才被萬府收養。”他在萬府的經歷有據可查,但再早前就查不到了,跟沈氏相識應該在進萬府之前。

“說得他這麼深情,可有妻室?”

“他曾娶妻,不過生產時亡故,至今未續絃。”

蘇禾尋思,等回頭問問沈氏,或許就能弄清楚兩人是否有關係。

針灸推拿完,許戈將賬本遞給蘇禾,“老闆娘,你也掌掌眼。”

“謝謝老闆。”蘇禾不關心細節,只是粗略看贏利,這一看直皺眉,“賬是不是算錯了?京城這麼大,怎麼四海的贏利還不及沙縣?”

許戈信得過自己人,“賬沒有錯,京都薈萃天下美食,王公貴族產業多,百年老號滿大街,加上椰子沒過來,四海不少拿手菜被名廚仿做,只剩豬肚雞是特色。”

有兩家關係廣的,也已經找到胡椒,搶走不少生意。

蘇禾去過酒樓,人流也不算少,不過比起沙縣確實差了些。

京都不比沙縣,而且皇帝黑心,只給許戈封了空頭銜,並沒有食邑,還得自己賺錢花。

偌大的侯府,光是開支就不少,還有各種關係要花錢打點,看來得想辦法招攬客人,還是吸引眼球的那種。

做美食得就地取材,蘇禾叫來紫竹,打探京都周邊情況。

京都附近比較繁華,食材還是比較豐富的,雞鴨魚牛羊豬都不缺,但都零零碎碎,沒有形成產業群那種。

蘇禾換了種問法,“有沒有盛產的?”好想念沙縣岷江的幾萬只鴨,要不然光是鴨子,她就能做出幾十道各有特色的菜。

“離京都不到三十里的鎮子,村民幾乎都養鵝。”

鵝鵝鵝,蘇禾腦海裡閃過一道名菜,就打算做它了。

自從蘇禾說漏嘴,賀老爺子就對開顱著了魔,拿著牛的頭蓋骨,用小斧子鑿,用梭子鑽。

畢竟上了年紀,斧子鑿不開,梭子鑽不穿,反倒把自己累得夠嗆,真是生命不息,探索不止。

蘇禾嚇得心驚膽戰,“師父,這不過是傳說而已,要是按這法子開顱,來多少死多少啊。”

賀老爺子不甘心,“我老了,使不上力氣,要不你來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