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著原主的身份活著,照顧沈氏是她的責任,不過既然跟蘇家決裂,有些話還是要說清楚的。

“母親,你對蘇定昌可還有情分?”

她突然這麼說,沈氏都愣住了,不知如何回答。

母女倆沒什麼不好說的,蘇禾將自己拿刀砍許戈的事說了,沈氏震驚到無以復加,她沒想到蘇定昌不僅對自己絕情,甚至為了自己的前程將女兒的性命也賭上。

“我跟他夫妻情盡,今生再無可能。”只恨自己當初瞎了眼,自己沒落得好下場,一對兒女也受盡苦難。

蘇禾開門見山,“母親會站在我這邊嗎?”

護犢是天性,沈氏也不例外,誰敢傷害蘇禾,她就算把命豁出去,也要保護女兒。

對付蘇定昌而已,還不至於要沈氏豁出性命,她是來挖蘇定昌的黑料的。

取人性命簡單,但蘇定昌貴為首輔,朝廷一等大員,他要是死於非命,朝廷肯定會嚴查,許戈的人未必能獨善其身。

對付他最好的辦法,不過於殺人誅心。

蘇定昌從不在家議政,沈氏沒有他官場上的把柄,不過私人方面還真有。

以前感情好,蘇定昌經常宿在她的院子,有好幾次都是應酬喝得爛如泥,其中有次他將她當成柳氏,沈氏這才知道,早在自己之前,他在老家就已經跟柳氏定親。

然而,她遠遠低估男人的底線,在她之前不止有柳氏,他還有段露水情緣。

蘇定昌趕考時路遇山賊劫財,身上的銀子沒了,不想十幾年心血白費,便進城投靠有錢人家,遊說資助自己。

那時他窮困潦倒,落魄如乞丐,大戶人家根本不相信。偏偏他運氣夠好,有錢人沒找到,遇到家賣豬肉的。屠夫的女兒一眼相中他,願意資助他進京,條件是功成之後娶她為妻。

蘇定昌是北方人,北方這帶沒有許戈不熟的,蘇禾好奇道:“母親可知他路過哪座城?”

年事已久,沈氏想了很久,然後猛一拍大腿,“好像就是沙縣,那女子好像姓趙。”

呃,蘇禾撫額,“那女子貌醜,性情剽悍?”

“好像是,但他當時為了前途,儘管心中不情願,但還是應了這門親。”

沙縣姓趙的不少,但被書生騙的不多,而且從年份來看剛好對上了,趙大腳!

緣分就是這麼奇妙,她跟趙慈溪竟然是同父異母的姐妹,蘇禾都不知說什麼好了。

只可惜,趙大腳跟趙慈溪都死了,但趙家幾兄弟還在,而且妯娌個個都是厲害的。他們在沙縣苦了一輩子,要是知道妹夫是首輔,那還不跟蚊子見到血似的。

回到家,蘇禾跟許戈說了,連許戈都沒管住自己的嘴,“你爹還真是……生冷不忌。”這一路的仕途,全是睡出來的。

蘇禾挑眉,“你要學他嗎?”

許戈自愧不如,“我伺候你就行了。”

鬥完嘴,他提筆作了蘇定昌的畫像,命人送去沙縣。

這樣是要不了蘇定昌的命的,許戈提醒道:“你可以注意下工部尚書,他或許能幫你大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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