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縣令很快宣判,寒雪梅花屬雲記作品,如意繡坊需退還客人落定的銀錢,同時向雲記賠禮道歉。

至於胡大川狀紙上所提的賠償五千兩,徐縣令沒有獅子大開口,鑑於如意繡坊的行徑造成惡劣影響,罰銀一百兩以儆效尤。

胡大川面如死灰,他根本不服判,但徐縣令擺明要收拾胡家。為避免節外生枝,他忍氣吞聲向蔣雲道歉。

於是,眾目睽睽之下,胡大川支支吾吾。

“什麼?”並不是蔣雲想為難他,而是真的聽不見,“你說什麼?”

胡大川面色憋紅,猛地朝蔣雲吼道:“是我識人不清,給你造成困擾了。”

說起胡六叔,以前可是在沙縣橫著走的人物,如今被個毛都沒長齊的小白臉羞辱,實在惱怒至極,心想過兩天要把小白臉弄死。

蔣雲也不為難他,這事就這樣了了。

胡大川氣急敗壞離開,吃瓜群眾免不了冷嘲熱諷。瞧瞧胡家乾的,那叫人事嗎?

訊息很快傳到胡狄耳中,他氣得臉色鐵青。胡家到底怎麼了,接二連三碰上這種倒黴事。為防有詐,他已經夠謹慎小心,沒想到還是著了道。

雲記,不要甚人太甚!

“從現在起,給我盯死雲記,我就不信他們不會犯錯。”胡狄氣得咬牙切齒,“還有徐縣令,裝什麼大尾巴狼,他在沙縣任職四年,屁股不可能幹淨的了,給我找,找他貪汙受賄或謀私的證據來。”

雲記倒還好說,但找徐縣令的罪證讓楊忠很犯難,“少爺,咱們這幾年沒少向徐縣令行賄,可他每次都拒了,實在是拿不到把柄。”

“找不到就繼續找,我偏不信這個邪了。”

楊忠心想,徐夫人孃家財大勢粗,徐縣令根本不為所動,想找他的罪據比登天還難。以前的楊縣丞不信邪,後來他就死了。

蔣雲回到鋪子,蘇禾已經在等。

勝了官司,蔣雲很是高興,看蘇禾的眼神都透著光,簡直是想膜拜。

蘇禾將她拉過來,訕訕道:“你送我的繡帕,我轉手送給徐夫人做人情,你不會怪我吧?”

“當然不會。”蔣雲看得很開,“你這麼做,也是想得到徐夫人的垂青,讓鋪子的生意好做些。等以後空了,我再做條獨一無二的給你。”

蘇禾跟徐夫人坦言,繡帕是朋友轉贈。

徐夫人是聰明人,猜到其中深意之後,便說過幾天要過來量衣,給孩子做幾套過年的新衣。

蘇禾幫了徐家不少,她來鋪子做衣服,給雲記撐一下場面無關痛癢,而且這繡工著實驚人,她想要訂做一批絹物,等年後要回京城一趟,替弟弟走走關係,送官家女眷再適合不過。

胡家送上門來捱打,蘇禾心情不錯,但她還是一回家就找許戈算賬,“老胡是不是學你,管不住自己的褲頭,沒事老往雲記湊什麼熱鬧?”

瞧她說的多難聽,什麼叫管不住自己的褲頭,他又沒對著別的女人解褲頭。再說,老胡這年紀想女人也正常,只是方式不對罷了,她生氣的話往死裡削就行。

蘇禾正在氣頭上,警告道:“要是再讓我看見他刻意接近蔣雲,就別怪我不留情面。”要是郎有情妹有意,她也樂見其成,偏偏蔣雲還沒從之前的傷害中走出來。

做醫生的觀察細緻,蔣雲挺感激老胡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但她仍下意識避免肢體上的任何接觸。

再說,雲記現在是胡家的眼中釘肉中刺,老胡明知故犯的話,不是火上澆油麼?

這幫神獸,真是不讓人省心。

蘇禾將他劃入黑名單,“老胡以前不是這樣的,我懷疑是徐達把他帶壞了。”

正在四海酒樓忙碌的徐達,連著打了幾個噴嚏,狠狠地揉著鼻子,“他孃的,誰在唸叨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