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戈召來影子,“你去探探陸淺之,看他是否知情?”

影子領命而去。

這是影子第一次當著許戈的面,出現在蘇禾面前。蘇禾的目光悄然落在他身上,然後偷偷跟許戈對比了下。

還真別說,兩人身形體量相差不大,不過她總覺得哪裡怪怪的,眼前的影子很陌生,不像之前數次打交道的冷麵大哥。

半個時辰左右,影子悄然回來,“他確實看到了,還連夜召舒意樓的掌櫃議事。”

蘇禾這才舒了口氣,“可以讓他作證。”

然而,許戈的臉卻沉了下來。

蘇禾以為他檸檬病又犯了,可隨之又意識到不對。

陸淺之是商人,而且舒意樓還是四海酒樓的競爭對手。商人重利,他沒落井下石就不錯了,又怎麼可能替對家洗冤呢?

她猜得沒錯,作證是不存在的,而且陸淺之懷疑是胡家所為,已經吩咐人找證據,他想玩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就等四海酒樓倒閉,他再收拾胡家,到時就是一家獨大了。

許戈冷笑兩聲,他可真跟女人似的,想得美呀。

他對蘇禾說,“天色不早了,你去洗澡早些休息。”

得了,關鍵時候又沒她的份,不過蘇禾也不想摻和這些破事,去灶房給他燒洗澡水。

北方人冬天不喜歡洗澡,十天半個月不洗都是常事。可蘇禾是土生土長的南方人,哪怕是冰凍三尺天都得天天洗。天氣冷了,許戈就衍生了偷懶的想法,想抹身泡腳了事,結果被她嫌棄的要死。

不洗白白,床都不讓他上,更別說過手癮了。

久而久之,許戈也養成習慣,一天不洗渾身不得勁。

等她一走,許戈吩咐任務,老胡跟影子不敢耽擱,趕緊去落實。

這邊沒得安寧,巷子對門的那家也沒休息。

已是深夜,寒風瑟瑟,屋內炭火充足,昏黃的燭火搖曳。

燭火照在冰冷的面具上,閃爍著寒光。

薛青義低著頭,手裡拿著柄精緻的銼刀,極其有耐心的打磨玉佩。

阿力端著藥進來,催促,“先生,夜深了,你喝完藥該歇息了。”

“還差一點,我弄好就去休息。”

“蘇大夫說了,熬夜對你的病百害而無一利。”

薛青義沒聽,繼續手上的活。

阿力不滿,“先生何必如此著急,他出事了不是更好嗎?都不用你出手。”

薛青義的手一頓,半晌才道:“阿力,我們真正的仇人在京城,他既然跟晉王為伍,目前對我們還有利用價值,不必急於出手。”

他頓了一下,又道:“我並非想幫他,而是酒樓的人根本不經查。”

阿力怒道:“一群叛徒,死不足惜。”

“那他們呢?”薛青義反問道:“北邊的那群人該死嗎?一旦他被坐實,他們會再次背上莫須有的罪名,還有機會穿上今冬的棉衣嗎?”

阿力眼睛血紅,別開臉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