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庭逸瞟了徐縣令一眼,意味深長道:“徐大人,你不要被四海酒樓牽著鼻子走了,指不定就是他們的配菜不新鮮。當然,不排除酒樓裡有不法之徒,想借此宴給你我一個下馬威。我們不著急下結論,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總會水落石出的。”

他話裡有話,聽著好像是徐縣令偏袒四海酒樓,這讓徐縣令極不舒服,可再細細琢磨,他又好像沒這個意思。

一時間,徐縣令竟有些尷尬。

這時,周班頭匆匆跑來,“大人,我清點過人數,咱們的人少了一個,四海酒樓沒有,醫館裡也沒有。”

“少了誰?”

“衙役張彪。”

張彪是個酒膩子,平時就愛喝兩口,一喝酒就誤事,徐縣令鬱悶道:“那還不趕緊去找?”

周班頭又派人好一通找,然後將人拎過來,怒斥道:“你自己跟大人解釋。”

張彪尷尬地摸著後勺,“兩位大人恕罪,我喝多了兩杯去茅廁解手,不知怎麼就走錯地方睡到柴房,真是對不住耽擱事了。”

林庭逸有潔癖,見他渾身邋遢,嫌棄地往後退一步,察覺到他官服的紐扣還搭錯,眉頭微蹙起來,“你喝了多少?”

張彪打哈哈,“不敢耽誤正事,其實也沒喝多少,可能是四海酒樓的酒後勁足。”

“還沒喝多少?” 徐縣令嫌他丟人現眼,喝道:“就你那酒量,五六斤下肚都不帶打飄的。”

林庭逸又打量張彪一眼,叫蘇禾過來,“你驗驗他。”

欽差說話有深度,蘇禾不知道他要驗什麼。瞧他生人勿近的氣場,她也懶得問,轉而打量起張彪。

張彪生得牛高馬大,看著足足有兩百多斤,一身官服都是灰塵,其中還沾了許多柴屑碎沫。

蘇禾向前幾步,聞到他身上酒味濃重。宴席每桌預計不超過三斤女兒紅,能把酒膩子喝飄,看來席間沒少蹭酒喝。

見他不時揉後腦勺,蘇禾讓他坐下,動手檢查起來,“自己磕到的?”

“應該是。”張彪沒啥印象,“酒樓茅房人多,估計是路上滑了下。”

見他扣錯的紐扣,蘇禾似想到什麼,語出驚人,“把衣服撩起來。”

“啊?”張彪傻眼。

“褲頭。”

張彪滿臉懵,但見兩位大人都沒反對,這才尷尬的撩起衣服,將褲頭露出來。

林庭逸神情淡定,內心早已吐血三升,她可真是生冷不忌的神仙大夫。

“你平時喜歡打死結?”為了神獸們的清白,她容易嗎?

“沒有啊,我都是雙扣活結。咦,怎麼打的是死結?”

徐縣令聽出不對味了,張彪是酒膩子,即使他將整桌的酒都喝完了,也不可能醉到不省人事。

“兩位大人,張彪的傷在後腦勺下方,靠近後頸的地方,從痕跡來看是被人從後面用棍棒敲傷。”

她的說法,得到林庭逸的認可,“不錯,傷的位置不對,而且通往茅廁的地方鋪的是石仔路,如果他是打滑摔傷,後腦著地應該已經一命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