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術後意識清醒,見沒有大礙蘇禾便離開了,連帶著福祿寶的拆線任務,都一併交給師傅處理。

說幹就幹,蘇禾往市集跑了趟,買姜蔥蒜醬醋茶,料酒芝麻油等,辣椒比較難找,還是逛了兩圈在一家西域舶來品店找到的,只有半斤左右,她全部買下來。

調料搞定,開始買配料,黃瓜幹木耳豬耳朵。

早上被她溜了,許戈心裡惱火,望著滿桌的東西很無語,“你是不是有癮,一天不買憋得慌?”灶房囤的半個月都吃不完。

“喲,還說養家養我呢。”蘇禾心情好,耍嘴皮子打趣他,“才花你這麼點錢,就心跳加速了?”男人,呵呵。

許戈差點沒吐血,“是錢的問題嗎?吃不完會壞。”無論是她還是以前的蘇禾,都是同一個德性,天天買買買。女人,呵呵。

上過戰場的人,對糧食有偏執。沙場糧草不足時常有之,尤其是兵困之時,幾天滴水不進都有。

何況,許戈在沙縣這兩年,每天都在捱餓。不僅他捱餓,外頭的兄弟也在勒緊褲帶過日子。

“吃不完才怪,待會讓你把碗都舔了。”敏感的小奶狗開不起玩笑呀,男孩子臉皮厚才能混得開。

“你買這些做什麼?”不得不承認,吃慣了她的手藝,每天到飯點都很期待。

其實,許戈又挺惱火的,就為了口吃的,竟然對她……對她……唉,惱得緊。

“涼拌呀。”

涼拌?這不是罵人的話麼?

蘇禾就喜歡他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優越感頓時出來了,“坐著幹嘛,過來幫忙呀。”

頗有點吆五喝六的架勢,但許戈卻鬆了口氣,她起碼不再當他是廢人了。

洗黃瓜,泡木耳,拔豬毛,許戈做起來並不順手,但挺有意思的。

蘇禾在旁邊調料醬料,將黃瓜用刀拍碎切段,蒜頭辣椒剁碎,加上糖醋鹽少許芝麻油,拌勻靜放。

豬耳朵滷煮放涼切片,手撕木耳,三盤涼攔拌很快做好擺上桌。

涼拌菜,拌著白麵饅頭吃才過癮。

天熱,打下手出了一身汗,許戈熱得沒胃口。

蘇禾將筷子塞給他,“嚐嚐,這是夏天最開胃的菜。”

夾了塊黃瓜,酸中透著辣,清脆爽口,清涼中帶了絲甜味。

許戈眼睛一亮,又嚐了其他兩道菜,“這就是涼拌?”

“好吃嗎?”她期待道。

許戈沒說話,大口饅頭拌著開胃的冷盤。

蘇禾卻不是很滿意,除了調料差了,柴火灶的火候也沒把握精準。

五個饅頭,除了豬耳朵剩了半,其他全部被小奶狗光碟。等他抹完嘴,才發現蘇禾沒怎麼動筷。

“這拿出去賣,會有人要嗎?”

“當然有。”

難得小奶狗肯定她,蘇禾卻犯難起來,“外頭天氣那麼熱,這菜擺出去沒多久就餿了,吃了容易壞肚子。”

要是有冰櫃就好了,她自信自言低估著,而且還差了花椒,這可是冷盤的精髓。

“冰櫃,花椒?”別看他是廢人,耳朵卻好使。

“花椒就是一種樹上結的果子,菉豆大小,果皮紅色,入口舌頭髮麻不止,可以做調味料。”至於冰櫃嘛,蘇禾轉了轉眼珠子,“就是冰塊,可以用來冰鎮東西的,吃著冰冰爽爽不會壞。”

許戈沒再說話。

收拾好碗筷,蘇禾睡午覺。

日頭毒辣,她熱得渾身冒汗,等到日氣稍微弱了些,再去雜貨鋪送摺扇。

傍晚,外頭響起敲門聲,“許賢侄,我曬了些菜乾,你要不要?”

許戈在屋裡,應聲道:“劉大娘,門沒有鎖。”

門咯吱推開,走進來五旬左右的駝背婦人,手裡抱著菜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