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巴桑面無血色的臉上顯現出一副面容扭曲的尊容,活脫脫的一個見了鬼的表情。

他的這個鬼樣子讓一旁的我看得心裡直發毛,不由得用胳膊肘捅了捅他的後背問道:“哎,怎麼樣,聽得懂嗎?”

哪知這一捅之下,歐巴桑的身體突然猶如一根煮爛的麵條一樣,一下子癱軟在地,然後不停的打起了擺子。

我心裡這個急啊,這都什麼時候了,他還在這裡篩糠,氣不打一處來的我拿起木棒杵了歐巴桑一下,大聲說道:“你倒是說話呀!”

有些吃痛的歐巴桑終於回過神來,他頭也不抬,聲音裡帶著哭腔,坐在地上喃喃道:“おまえら死ね......”

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卻足夠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聽清楚,歐巴桑說的是一句日語,我們面面相覷,單從發音上聽起來,確實和樹林裡傳出的聲音有些相像,但是這句話卻沒有一個人能夠聽懂。

這時站在前面的陳邁克明顯也急了,他頭也不回的吼了一句:“你他的能不能說句我們都能聽得懂的!”

面對陳邁克的怒喝,歐巴桑哆哆嗦嗦的抬起頭,哭喪著臉說道:“你們......你們都得死!”

歐巴桑的一句話,讓所有人的心裡都炸開了鍋,樹林裡的聲音,明顯不像是正常人類可以發出來的,也不怪歐巴桑被嚇成了那個熊樣,倖存者裡面就只有他一個小本子,現在黑乎乎的樹林裡突然傳出來詭異而恐怖的聲音,以他的母語大喊著“你們都得死”,他根本無法理解眼前所發生的一切,是有人在惡作劇嗎?不,不可能的,所以歐巴桑現在能想到的就只有一個字——鬼!

“法克!法克!!法克!!!”

突然之間,一聲聲憤怒的大罵聲打破了現場的寂靜,非裔大叔突然一邊咒罵著一邊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衝去,顯然,他的情緒又崩潰了。

瑪利亞的失蹤,讓他原本就脆弱不堪的神經變得更加敏感,現在又發生了這麼詭異的事情,一時間讓他徹底喪失了理智,也顧不得什麼後果了,他只想弄清楚到底是什麼東西在樹林裡作怪,他需要一個目標來發洩自己心中的壓抑和怒火。

非裔大叔突然的舉動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離他最近的陳邁克根本來不及阻攔,只能焦急的大聲呼喊著,想讓非裔大叔趕緊回來,可是非裔大叔根本沒有理睬陳邁克的呼喚,義無反顧的衝進了那噬人的黑暗。<e on!e here!son of bitch!來啊!到這裡來!你這個b養的!)”

非裔大叔衝進樹林之後,那詭異的聲音立刻消失不見,失去目標的他憤怒的嘶吼著,咒罵著,不斷用手中的木棒擊打著身邊的樹木,以此來抒發著心中積鬱的怒火。

一聲聲中氣十足的叫罵聲傳出林間,不絕於耳,聽起來非裔大叔並沒有遇到什麼危險,這讓營地裡的眾人稍稍的感到一絲心安。

可就在這個時候,原本還在怒罵的非裔大叔卻突然發出了一聲驚恐的叫聲,然後驚叫聲迅速變成了一聲聲悽慘哀嚎,讓人聽得渾身汗毛直立。<的!”

站在最前面的陳邁克大喊一聲,回身從篝火堆裡抽出一根燃燒著的乾柴,飛也似的向樹林沖去。

“陳邁克,小......”

陳邁克跑的飛快,我的“心”字還沒出口,他就已經竄入了林間,他身影瞬間就黑暗被黑暗所吞沒,只剩下那影影綽綽的火光透過樹木的間隙傳了出來。

陳邁克的大喝聲在林間迴盪,火光在空中上下翻飛,似乎在抵禦著什麼。我上前幾步接替了陳邁克剛剛的位置,雙手緊緊的攥著木棒,緊張的凝視著前方。

突然間,林間的火光劃出了一道長長的弧線,似乎是被陳邁克當做武器扔了出去,“火把”掉到地上,迅速變得暗淡,與此同時,一道身影躬著身體,倒著退出了樹林,正是陳邁克。

陳邁克佝僂著身體,他的雙手抓著非裔大叔的手臂,正拼命的把他往樹林外面拖,顯然大叔將近300斤的體重,對陳邁克來說也是一個不小的負擔。

眼見著陳邁克把非裔大叔救了出來,我丟掉手中的木棒快速跑了過去,和陳邁克一起把非裔大叔往回拽。

大叔的雙眼緊閉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是生是死,藉著越來越亮的火光,我看到非裔大叔的身上到處都是鮮血,他的肩膀和大腿上各有一處深可見骨的傷口,也不知道是咬痕還是抓傷,血淋淋的一片的血肉模糊。

我和陳邁克合力將大叔拖回營地,金雅恩看到大叔的慘狀,驚呼一聲趕緊拿來急救箱為他止血包紮,陳邁克卻是又從篝火堆裡抽出一根燃燒著的乾柴,面對樹林的方向保持著戒備:“有野獸襲擊了他,不止一隻,怕火。”

陳邁克言簡意賅,一句話把情況表達清楚,首先確認了樹林裡確實有野獸,會襲擊人類,其次是野獸的數量,至少有兩隻,最後陳邁克告訴了大家應對野獸的方法,用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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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陳邁克的話,我也照葫蘆畫瓢,從篝火堆裡抽出一根燃燒著的乾柴,來到陳邁克身邊低聲詢問道:“到底是什麼東西?”

陳邁克聞言眉頭立刻皺了起來,他沒有立即答覆我的問話,看著樹林沉默了幾秒鐘,這才搖了搖頭說道:“沒看清,那東西速度很快,火光照過去的時候,它們一瞬間就躲進了陰影。”

陳邁克說話的時候,我一直在看著他側臉,這時陳邁克轉過頭來,我們倆正好四目相對,那一瞬間,我好像從陳邁克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隱藏的極深的驚疑不定。

也許是有意在迴避我的目光,陳邁克將頭轉向非裔大叔說道:“它們的攻擊性很強,但是我感覺不像是豺狼虎豹這種大型的野獸。”

金雅恩正跪在地上為非裔大叔包紮傷口,一個看起來只有十四五歲,生得很帥氣的小男孩正在一旁幫忙,他將一件相對乾淨的襯衫撕成布條遞給金雅恩,顯然急救箱裡所剩不多的止血繃帶,已經不足以滿足對大叔的救治。

“陳邁克......”

“嗯?”

我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將在飛機殘骸裡的遭遇告訴陳邁克,我的欲言又止,讓陳邁克有些急躁,他追問道:“我靠!有什麼事,快說啊。”

我定了定神,壓低聲音對他說道:“還記得我問你在飛機殘骸上有沒有遇到什麼怪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