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雨兄?”雲西驚訝出聲。

原來趴伏在房頂上的那人,正是殷三雨。

殷三雨伸出手指朝著雲西晃了晃,又眨了一下眼,示意雲西他正在跟蹤著外面的某個人。

雲西登時警惕起來。

殷三雨這一行,正是為了探聽汪家虛實。可是這會殷三雨卻探到了房頂上,難道好巧不巧,汪恩儀不僅就在家中,還叫殷三雨撞到了正著,如今跟蹤的就是汪恩儀本人?

雲西剛想到房簷下,近距離問問他的情況,卻見殷三雨又朝她甩了一個眼色,隨後憑空一個飛躍,壓著身子就奔到了另一處房頂。只是這一次,他的動作更謹慎,身子也壓伏得更低。

雲西回望雲南一眼。

“我去披件衣服。”

卻見雲南只留下一句話,就抬步匆匆走向一旁臥房。

雲西呼了一口氣,重又提起精神,走向拴馬的大樹下,解開了韁繩。

她知道,一波真正的追蹤就在等著他們。

沒有多久,雲南複又走出屋子,身上便多了一件不料粗糙的灰色棉衣,頭上還多了一頂露著草茬兒的破舊鬥笠。

圓錐樣的鬥笠下大片陰影將他那震天動地濺花草的絕色容顏遮了絕大半,如此便顯得親民隨和很多。

雲西忍俊不禁的噗嗤一笑,“你不是能控制邪靈嗎?邪靈一現,哪裡還用的著三雨兄如此辛苦追蹤?就連汪恩儀此時在搞什麼鬼,那趙千澤又究竟意欲如何,不都是動動手指就能查到的?派出你的邪靈查一查啊,條條大路通羅馬,幹嘛非得放棄這條最近的捷徑?”

雲南略低了頭,整張臉都隱在了鬥笠陰影下,“現在,已是我的極限。”

雲西的心驀地一縮。

按照以前的套路,雲南該是會毫不猶豫的給她一個大大的爆慄。

如今卻是這般低落,可見她的這個問題,真的捅到他最痛的要害了。

的確,她怎麼能忘了,邪靈對於雲南來說,就是一場吞噬與反噬的搏命拉鋸。

如今能免強控制住邪靈與她無線感應,已是冒了隨時都能被反噬的風險。

雲西正走著神,眼前忽的晃過一個人的身影,她抬眸檢視,卻見行色匆匆的殷三雨已經從天而降,站在了她的面前。

“三雨兄,你查到了什麼?”雲西急急問道。

殷三雨拂了拂身上灰土,匆匆說道:“之前我一出去,就見汪家宅邸走出兩個騎馬的人,身後還有僕人相送,聽話音兒,應該是去鋪子查賬。我一路跟蹤著,可是沒到鋪面,就看到從一處拐角突然出現兩個黑衣人。他們耳語了幾句,就叫汪恩儀改了主意,返身回府了。這會他們已經進汪宅了,我怕貿然接近會叫別人發現,就一直挑揀著外面掛鎖的人家房頂跟蹤。”

“進了家宅,可會從後門出?”

“我已找到了一個最高地,整個汪宅都能看清,幾個出入口也一覽無遺。即便有詐他們這會才進去,動作應該不會那麼快。我這就回去,繼續觀察。”說著殷三雨朝著雲西雲南抱手拱拳,“二位之後還要看三雨眼色行事,出門左拐有個衚衕,剛好能橫插過去。若是有變,就在那裡等我。”

“好,”雲西重重點頭,“我們曉得了,三雨還要注意安全。”

殷三雨只回了雲西一個微笑,轉而縱身一躍,再度上了房頂。

可是這一次,不用他登上那個最高處,就再次見到了汪恩儀。

他依舊走的是正門,身後跟著的就是之前他見過的兩個黑衣人。

三人都牽了馬,行止匆匆還透著股草率的慌張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