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西心中直笑,真是個實誠孩子,又豎起第二根手指,“第二條,你爹孃與殷捕頭從小相識,且感情深厚。”

“嗯嗯!”小六不自覺的就點起了頭

“第三,兒時那殷捕頭可沒少闖禍,也沒少讓你爹費心罩著護著。第四,你爹常年在外當兵,殷捕頭偷偷去參加薩爾滸之戰,還是走的你爹的路子。”

小六已經越來越驚訝,失聲問道:“您怎麼···怎麼知道的這樣清楚?”

“你爹與殷頭是過命的交情,”雲西繼續說著,臉上的笑容卻開始慢慢消失,聲音也忽然低沉了幾分,“怕是沒有你爹,你家殷頭也不會如此全須全影的從戰場上回來···”

小六水靈靈的大眼睛忽然霎了下,潮濕的水霧迅速在眼底堆積。只聽得雲西低低的聲音遙遙的傳來,“最後一條,你爹臨終前託付給殷三雨最重的一件事,就是你。”

氤氳的煙霧終於凝結成大顆大顆的水珠,打著滾的從小六眼中滑下。

雲西用力睜了睜眼睛,緩解著眼中的酸澀,又捶了小六一下,“你爹,你娘,還有殷頭,都是那麼的愛護你,保護你。碰到壞人,被欺負了,卻只會愧疚自卑的懲罰自己,是不是很對不起他們?”

小六慌忙的用袖子擦著淚,低著頭哽咽的嗯著。

“好啦,好啦,男子漢,哭過就過去啦!”雲西勸慰著,遠處的雲南側過頭,自覺的欣賞起樹枝上瑩白可愛的積雪來。

“嗯,俺是男子漢,俺才不哭!”小六胡亂的擦著臉,許願一般重重的說著。

“好了,告訴你個秘密吧。”雲西無奈的笑搖搖頭,掏出手帕為他擦去了被擦得一塌糊塗的鼻涕眼淚。

小六卻不敢去碰那纖白的帕子,趕忙用袖子抹了臉,免得弄髒她的手帕。

雲西只好收回帕子,玩笑般的嗔道:“這些事,並不是從你臉上讀出來的哦!”

“不是?”小六驚訝的抬起了頭。

雲西忍住了笑,故作認真道:“這是本事,我雲家從事刑獄推斷六百年,自然有一套家傳的本事!”

她又豎起了一根手指,得意道:“第一,你不過十五歲左右年紀,就是再走後門,衙門也不會收十三四的小毛孩吧?半年左右不過是個概數,一年長短都可被它含糊包括。”

小六再一次瞪大了眼睛。“第二,殷捕頭對誰都很粗魯,唯獨對你格外體貼愛護。護著小弟,很正常,但那麼一個粗曠的人如此細心呵護,就不正常了。”

雲西壞笑滿滿的沖小六擠了下眼,小六登時臉就紅到了脖子根,張口想要再解釋,卻又被雲西有條不紊的分析封住了嘴。

“只對你不同,說明你本就是不同的。那麼你究竟有何不同?你年歲還小能力不足,那麼就不是因為你有用就格外重視;你家境不錯豐衣足食,那麼就不是因為同情而格外施恩。”雲西陡然加重的語氣,神秘兮兮的表情弄得小六一時也緊張起來。

“剩下的就是家族淵源了,依著年齡推測,殷頭與你的父母該是同輩人。而且他可以肆無忌憚吃你娘親炮製的紅薯幹,頻繁到了誇張的地步。紅薯幹並不貴重,也沒有多美味,於他卻很重要,可見在他潛意識裡···呃,”

一個沒留神,雲西竟然又蹦出一句現代名詞,見小六已經一臉懵逼,趕緊改口道:“呃,可見在他心底裡,你父母與他很親近。另外,在酒桌上,他不惜得罪楊拓也要去揍王柏,其中代價令胡知權都怕得不行,他卻依然故我。卻不是為你,也不是為了他自己的名聲,只是為了一個人···”

雲西的聲音一滯,忽而住口不再說。

在她目光灼灼的逼視下,小六的臉色越來越白。

------題外話------

“內心堅強才能做強者,真正被人尊重,越覺得自己軟弱,就會越來越像弱者,而對於弱者,沒人會真正尊重。”

一聲嘆息,九尾好心疼小六啊~>_<)~,希望小六未來能真正的成長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