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雲西清澈的聲音再度響起,“那個人,就是令尊。”

她平靜的說著:“只有過命的交情,絕不容半點褻瀆的神聖,才會令一個行事大膽,心思縝密的殷捕頭什麼都不顧的去維護。

只是摯交好友還差些份量,但若再加上一段同生共死的袍澤情誼,便是可以理解了。”

小六臉色青白得駭人,已經說不清是震驚、質疑、還是悲傷。

或許,三者都有。

“母親縫制的一個小食袋,都在意的要命,這份依賴,已經超出了你這個年紀本該有的程度。”雲西下意識緩和了語氣,安慰般的說道:“其實,很多失去父親的孩子都會很依賴母親。不過你是個很開朗的孩子,父親的事雖然對你打擊很大,卻沒有摧毀你的生活。這也說明,他肯常年不在家,而從軍在外本就應歸家不易,兩廂佐證,才能推斷出那麼許多事情。”

小六死死咬著唇,怔怔的盯著雲西。

場面頓時陷入了一片凝重的沉默。

“小六,”雲西又輕聲喚道,“人哪,有時要超脫一些情感,才能看到真相。你先試一試,放下所有情感,冷靜的回想一下我的話,然後反問我一個問題,好麼?”

小六的臉色變了幾變,許久,才抬起頭,輕聲問道:“殷頭小時的事,您又怎會知曉?”

雲西拉著韁繩仰頭哈哈笑道:“這個最簡單,習慣和品德可以後天教養,性格卻是天生的,就你家殷頭那混不吝的勁兒,小時候定然也老實不了,他要是老闖禍,身邊朋友肯定少不了跟著吃瓜落嘛!”

小六眉間一鬆,困頓的表情終於舒展了些許。

“雲書吏!”他鄭重的說道,“雲家的本領能教給我嗎?”

雲西驀然綻開一個溫柔的微笑,靜靜等待他繼續說下去。

小六一臉凝重的望著她,明亮的大眼睛裡沒有了昨日的歡快,也不見了剛才的怯懦,奕奕閃爍著的,是一種堅毅而肯定的神采。

“現在的我,只會給殷頭添累贅,只能讓他一個人沖在前面,我不想這樣,我也想幫他!”

他重重的說著,聲音微顫,鼻翼也在微微翕動,眼神卻堅定如磐石。

雲西注意到,他不再自稱為“俺”,而是努力而學他們用了一個“我”字。吐音極重,虔誠得彷彿那個簡單的字並不只是個稱呼,而是一場鄭重其事的成人儀式。

雲西明眸微睞,彎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可以,只是你答應我的事還沒做哦!”

小六一怔,眼神茫然。

“開始就說好的呀,讀出你臉上的字,就要幫我做一件事。

小六恍然大悟,剛要答應,卻又被雲西打斷。

“我先問你,想不想幹點有用的大事?”

?“當然想!”小六幾乎不假思索。

?“即使和殷頭作對也沒關系?”雲西故意拉長了尾音。

“作對?”小六惕然一驚。

“你們殷頭不是從來都不辦案的嗎?我們不僅要辦,還要辦出真正的兇手來,怎麼樣,你幫哪一邊?”?雲西眸中泛著寒光,聲音雖輕,卻莫名帶著一種迫人的壓力。

小六語聲急促的道:“不是的!殷頭雖然不走官衙程式,但是從來也沒讓壞人好受過,那些案子,他心裡門兒清著呢!只要俺查了及時和殷頭說,殷頭肯定不會反對的!”?

雲西聽他激動地又用起“俺”來,不由得輕笑出聲,“好了好了,信得過你!既然已經改口說“我”,就不要再禿嚕回去啦。”說著,她又正經了臉色,“不過,要交給你的事不僅十分重要,時間也很緊迫,小六,你能全力去做嗎?”

“能!只要有益於辦案,我鄧泓一定全力以赴,拼了命的也要完成!”他年輕英俊的面容煥著一層堅定的華彩,似初升的旭日,越發顯得朝氣勃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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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寶感冒啦,~>_<)~先倉促碼了一章,晚些再傳第二章哈~>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