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婕立刻便因悲痛過度,站不穩地往後栽倒,歇斯底裡地哭泣。

晏則呈也無力地扶著牆壁,將頭埋下捂住臉痛哭出聲。

看到他們各自絕望的表情,他朝冰冷的手術室看一眼。

胸腔也泛空。

這種空和以往的孤獨不一樣。

他按胸口,感覺到酸楚的痛,這種不舒服的感覺,擠壓著淚腺,促使他繞過父母,無意識地邁步進手術室。

白布蓋上晏從謹總是笑著,輕易博得所有人歡喜的臉。

他看了許久。

才顫著伸出指節,握住晏從謹露出來的一節手指。

冰冷,僵硬。

生與死的距離。

如此近,卻又如此遠。

“啪。”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手突然被用力開啟,火辣辣地疼。

轉頭,宋婕紅著眼睛,吼道:“你別碰小謹!”

瞪視他的眼神,像是看到不祥的東西。

他表情不解。

胸腔也更空。

“你滾。”宋婕的理智已經全然失控,扯著他就往外推,“離小謹遠點!”

他緩聲:“…為什麼。”

但再也沒有回應。手術室的大門已經被重重關上。

晏從謹的葬禮,請了寺廟的僧人過來做法事。

宋婕沒讓他出席。

偌大的房子裡太安靜,沒有了總是吵吵鬧鬧的晏從謹。

他感到孤獨。

頭枕在鋼琴架,胸口像被挖掉一大塊,灌著涼透脊背的冷風。

葬禮似乎結束了,樓下傳來歇斯底裡的爭吵聲。

碎裂的瓷器,倒地的茶幾,砰砰作響。

以往他們吵架,會有晏從謹在中間當開心果。

他卻根本不會。

不會調和這些。

他站在樓梯拐角,安靜地看著。

不知道要做什麼。

“你和你兒子晏聽禮,都是害死小謹的兇手!”宋婕沒有看見樓梯的他,指尖直直指向晏則呈,“你們怎麼不去死啊!”

“什麼叫我兒子,他不是你生的嗎?”

“我生不出這麼天煞孤星,克人克己的東西!一定是你們晏家的基因,才會有那麼多精神病!”

晏則呈氣急敗壞:“你放屁,你就是什麼好東西嗎?”

宋婕轉身又拿起桌上的木盒,像是感覺到可怕般,一下子砸老遠:“這是大師今天給我的簽文,和他出生那年抽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