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我老爸老媽最好了。”宋允橙笑吟吟,親暱地將一側臉頰在父親的肩頭上蹭了蹭,說起那天父親用棒槌打俞湛的事,“我第一次看見宋老師動手打人誒。”

宋望舒“哼”了聲:“沒打他的臉算是便宜他了。”

宋允橙吃吃笑:“老爸威武。”

父女倆說笑著回到家,宋允橙心情很好,但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心底還是有一絲不平,有一絲怨怒,有眼淚止不住地滑落,浸濕枕巾。

七年的感情,誰能真正一笑泯恩仇,真正說放就放下?

和一個不婚主義談了七年戀愛,才發現對方是個不婚主義,到底是對方太聰明,還是自己太愚鈍?

那天俞湛外婆來,八十多歲的高齡老人拉著宋允橙的手,替她那混球外孫說著道歉的話,宋允橙忍不住掉眼淚,哭了一場。

外婆說,你再等等他,我們都好好勸勸他。

宋允橙說,不要勸,她不會等。

俞湛母親打電話來,也說有任何要求都可以提,他們會盡一切可能滿足她。

宋允橙回,她現在最想要的就是讓這件事快點過去。

她選擇不計較,並不表示原諒俞湛,相反,因為決定好了不原諒,所以才不想去計較。

宋允橙打算給自己來一場遠行,將自己抽離現在的環境,換一份心境。

病假快結束的時候,她在家做了一份歐洲自由旅行計劃,準備將攢著的年假休了,去國外走一走,看一看,散散心。

可就是有人不讓她順心。

在家最後一天是星期天,宋望舒和唐雲汐都休息,三個人一早商量,去水庫釣魚野餐。

於是吃過早餐,三人分頭行動,宋望舒去準備釣魚工具和餌料,唐雲汐準備野餐食物,宋允橙則背了一個帆布包上街,去買一些水果和點心零食。

可是東西才買一半,唐雲汐打電話給女兒,喊她回家,說俞湛來了。

宋允橙凝眉:“他來做什麼?我不見他。”

唐雲汐一言難盡:“這一次……你還是回來看看吧。”

宋允橙只好匆匆付了錢,提著東西回家去了。

她步行,抄小路,拐過一個路口,遠遠看見好多車,從她家門口一直排到馬路上去了,其中一輛勞斯萊斯,看車牌不是俞湛的,而是俞錦誠的。

宋允橙心裡“咯噔”了下,怕不是俞錦誠來替兒子說話,想要他倆和好?

宋允橙越走越慢,可相距不足百米,再慢也慢不了多少。

老梨樹下,兩扇大院門敞開到最大,門裡門外站了很多穿著白襯衣黑西服的人,見到宋允橙,個個恭敬地叫一聲“宋小姐”。

宋允橙慢吞吞地走進大院,一眼看見正堂門裡面一片紅彤彤,好像禮盒之類的東西。

那個她認為已經分手分幹淨的前男友一身筆挺的白西服,懷裡抱著一束鮮花正站在門前,看見她,眯了眯眼,眉宇疏朗闊挺,迎面朝她走來。

初秋清涼的風從梨樹枝葉裡送下來,男人修剪利索的黑短發被風吹得微微揚起,清晰的下頷線沐著光,眉眼深邃,像被刀刻石雕過。

和上一次在這裡見過的那一面相比,男人除了又瘦了一點之外,好像找回了以往的狀態,走來的姿勢風度翩翩,矜貴又散漫。

到跟前,他眸光定定地看她,將手中的花送到她面前,唇角噙著笑,聲音磁性帶哄:“橙,我來接你回家。”

好像兩人不曾分手。

宋允橙恍惚兩秒,覺得不是俞湛瘋了,就是她瘋了。

她推開花束,朝屋裡看了眼,她父母和俞錦誠都走了出來,正朝他們看過來。

宋允橙胸口發堵,悶聲問面前的男人:“你到底要幹嗎?”

俞湛腳步又往前一步,騰出一隻手,捉到她的手,十指交扣,臉上笑意不減,多添一絲風流和深情。

“我認輸了,我承認敗給了你。”

“我們結婚吧,從此我願意為你放棄自由,為你俯首稱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