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兩個,她心裡默數著腳步聲,大約是七個女人。

接下來,就是漫長而恐怖的等待。

她全身沒有衣服,綁在石磨盤上,從溫度上,她能感覺到,中午過了,傍晚過了,黑夜來了。

腳步聲,誰來救她了嗎?

馬蘭花的欣喜,被一雙粗糙的大手打碎了。

陌生的大手……

再接下來,就是……

折騰了不知多少次,她終於被放下來,嘴裡依然堵著布團,但手腳已經鬆開了。接著被放到一片柔軟的乾草上,再接著,又是無休止的……

直到夜深了,身邊的男人傳來打雷般的鼾聲。

馬蘭花才拿掉頭上的黑布套,取出嘴裡的布團。地上沒有她的衣服。她的衣服一定被那些女人拿走了。她害怕驚醒男人。好在那男人的衣褲散落在地上。

她不顧又髒又臭,穿上,趕緊跑了。

跑了大半夜,她終於跑到縣城南效。

天亮了,她在河裡洗淨臉。

世界這麼大,她根本不知道要到哪裡去。

她也不知道,她為什麼不回孃家,卻拼了命地跑到這裡來。

直到見到劉玉柱,她才知道,她想的,只是見他一面。

哪怕回去就死,她只要見過他一面了,死也沒有什麼好怕的了。

……

姥姥家住村東頭,馬蘭花娘家住村西頭。

七七要去馬家看看,按理,馬家也是她的姥姥家。

夏婆婆一向是個講究人。

就把七七拿來的東西,收拾了一些,又摘些青菜,一起放到小籃子裡,叫七七提了去。

馬蘭花娘家住村西頭第一家。

七七還沒走到馬家門口,一眼就看到馬蘭花的爹,村裡俗稱鐵算盤的馬長貴,正坐在門有大石頭上抽老菸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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