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希夷聽了聽身後傳來的那聲音,先覺渾厚有力,說話之人氣息綿長,內含柔勁,而後突然省得,他口音好熟似乎是在哪裡聽過。她還沒細細想,身子就已轉向身後,看到說話之人的臉的時候,心中恍然,原來先前她在武當山下遇見兩個漢子,一個挑菜,一個挑柴,這說話之人就是那挑菜漢子。

那人見到姜希夷後,也微微點頭,道:“原來是姜女俠,多日未見,風采依舊,只是沒想到今日居然在嵩山上再聚了。”

華山掌門冷笑兩聲後,道:“沖虛道長弄錯了,風清揚不再是我華山派弟子,華山派也再沒有什麼劍宗了,他現在究竟是什麼身份,我也不曉得,還要問他。”

風清揚手中一緊,正欲反駁,沖虛道長神色不變,緩緩道:“貧道白白居於江湖,居然還未聽說過如此大事。”

這時泰山派中,一個白鬚道人起身站起,聲若洪鐘的說道:“我們今日齊聚嵩山,是想選出五嶽劍派盟主,天下群雄前來也是為我們做個見證,若是於此無關之事,還是先行退下,莫要阻礙正事。”

他話音剛落,峰頂群雄皆點頭同意,一時間細聲碎語不斷。

姜希夷不認得這人究竟是誰,不過聽得人群中許多人稱其為泰山派掌門。

風清揚冷笑道:“五嶽劍派,同氣連枝,此事是華山派門內事,也是五嶽劍派之事,今日來選五嶽盟主,為何不能剛好在天下群雄面前為我華山派劍氣之爭下個定論?”

那華山掌門道:“定論已下,不過你這人遲遲不願承認罷了,我已接過歷代掌門信物,為華山派新任掌門,你若想回歸門派,不如低頭俯首,重新拜入門牆。”

姜希夷突然冷冷道:“你們五嶽劍派究竟是做什麼的?”

華山掌門笑道:“原來姑娘還不曉得我們五嶽劍派是做什麼的,風清揚還沒同姑娘講過嗎?”

姜希夷道:“我從來沒空多關心一些對我而言無所謂的事情,五嶽劍派我也不想關心,不過我倒是想問一句,五嶽劍派究竟是不是結交大惡人的?”

左冷禪冷哼一聲,說道:“五嶽劍派結成以來,一向潔身自律,從未跟什麼邪魔外道有牽連,你若有什麼話想說就請直說。”

風清揚道:“華山氣宗殘害同門,出爾反爾,私自霸佔華山派掌門之位,種種言行,不知算不算的上正派所為?”

華山掌門道:“風清揚,你事實不分,我也不想出言訓責你,那日分明是你們想將氣宗斬草除根,我氣宗不得不奮起反擊,才與你們火拼一場,原本我們也想著同門情誼,可你們絲毫不顧及,今日來說什麼殘害同門,我們氣宗可還沒有開口!”

風清揚氣道:“你胡說八道!”

華山掌門嘆了一口氣,道:“你原本正在新婚,回來的遲不知道由頭,我也不怪你,不過我身上被你劍宗的奪命連環劍所傷的傷口是做不了假的。”

他話未說完,就輕輕解開了衣裳,露出胸前一片肌膚,只見肌膚之上滿是劍痕,傷痕寬窄,正是華山派用劍所致,而角度深淺,又確實是奪命連環劍所為。

華山派中一小姑娘看似無心輕聲道:“劍宗好欺負人,原本就是他們作惡,為何此刻還偏偏要算在我們頭上,好不講道理。”

劍宗弟子群情激憤,大聲叫罵,不明真相的旁人見到氣宗一味忍讓,對比劍宗蠻橫,心中各自有所計較。

這時山路之上又有人來,一人說道:“貧僧來遲了,各位施主遠道而來,卻盡數趕到,是貧僧錯了。”

群雄聽得這人自稱,心中曉得是少林派方證大師趕到,誰又敢說他的不是?即使是嵩山派左冷禪不滿也只敢在心中不滿。

左冷禪冷哼一聲,看向風清揚道:“閣下來到嵩山派想生事,可太不把我們這些人不放在眼裡了,你現在不走,等下動起手來,不要說我們不講江湖規矩,一齊取了你的性命。”

風清揚正準備開口,卻被姜希夷截口道:“你們是明知單打獨鬥輸定了,於是便要圍毆嗎?不錯不錯,這確實是個好主意,一群人群起而攻之,打得人焦頭爛額,想必總是能贏的。”

五嶽劍派之中有人怒道:“你這小丫頭片子,好不懂事!既然如此,我們就同你單打獨鬥,我們各自選七人,若是你們勝的多,那就放你們走,不然就把命留下!”

劍宗弟子道:“我們若是要走,現在就能殺出一條血路下去,要留我們,不如等你們真的勝了之後再說!”

泰山派掌門搖頭道:“小小弟子,不知所謂。”

姜希夷道:“你們說選七人,想必五嶽劍派五個掌門各佔一人了。”

左冷禪極快地點了點頭。

姜希夷繼續道:“那剩下兩人你們要選誰?”

恆山派一尼姑道:“少林方證大師和武當沖虛道長在此,自然是這二人出手。”

這一排兵佈陣看似合理,實際是在欺華山劍宗無人,五嶽劍派五位掌門,加上方證沖虛兩位高手,旁人細細想了想,便作壁上觀,而風清揚一行人中想來也只有他一人而已,今日是註定他們離不開嵩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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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希夷道:“很好,話不多說,少林那位什麼大師,你先出手吧。”

群雄見姜希夷這小姑娘先行挑戰方證大師,心中不由得皆是搖頭嘆息,各自默唸道她年少輕狂,不知輕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