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中軟劍攜風雷之勢斜刺向風清揚左胸,攻中帶守,守中有攻,這一劍攻守兼備,卻又凌厲之極。

便在此時,風清揚見狀,拔轉劍頭,刺向姜希夷右肩,第二劍已發出。

姜希夷手腕一抖,軟劍一顫,上一劍似乎還在劍上,突然招式一變,也指向了風清揚右肩,這一劍依然是守中帶攻,攻中有守,妙到巔毫。風清揚心中一凜,只因為姜希夷這兩劍中,竟然沒有半分破綻,而且似乎他的劍路已經被對方看破。

風清揚習得獨孤九劍之後,謹遵獨孤求敗所言“無招勝有招”的要旨,劍路任意變幻,出劍之快,變化之多,令對手歎為觀止。他自己從來也是佔據先機,見到對方破綻後,仗劍直入,制其要害。

可面對姜希夷,他卻覺得從一開始,他就落入了下風,這比試甚至不像一場比試,而是一個前輩在給自己喂招一般。

兩人一來一去,互相刺出二十多劍,可劍器卻從未相碰過一下,但風清揚每一次一劍剛出,姜希夷就能立刻變招,刺出跟風清揚幾乎一模一樣的一劍,如同她已經洞悉了風清揚所有心思一般。

風清揚一咬牙,身子略側,斜劍往姜希夷右肋下刺去,這一下不成招式,但來勢極快。

姜希夷右手輕移,手腕再是一抖,軟劍劍尖從風清揚身前直直劃出一道拖尾流星一般的光,一息之後,風清揚虎口一震,姜希夷的劍身看似不過輕輕拍上了他的劍脊,卻如同有千斤重量落在了他的劍上,幾乎叫他握不住掌中劍。

姜希夷不等招式用老,也不待風清揚有所反應,軟劍忽然劃了個圓弧,草叢中幾片不知何時落下的葉子,穩穩被她分到了劍上,她將軟劍一抖,幾片落葉忽然向風清揚射出,其疾如風。

風清揚見狀不得不橫劍一封,但劍尖和劍鋒卻依然指向姜希夷,這也是守中帶攻的一劍。

姜希夷手腕一轉,反腕握緊劍柄,突然出劍變為大開大合,其中又凌厲無比,軟劍一揮一劈,已經化為了一片光幕。

這片光幕如此刺眼,風清揚不知道,究竟是劍光如此耀眼,還是月光光輝明亮所致,不過他知道,自己已經要被這一片光幕吞沒!

風再動,一片寒意遍佈大地,纏繞在風清揚的身上,幾乎將他的血液全部凍住。

他知道,這就是所謂的劍氣。

他所經歷過最冷的時候,都不如這一片劍氣寒。

徹骨,深寒。

北風捲地都不足以形容這狂放又狂妄的寒風。

他在風中隱隱嗅到了屬於劍的氣息,有鐵的味道,也有其他的味道,甚至還帶著隱隱約約的血。

這一片風,似乎就是千萬把劍,深深刺進了他的身體中。

而每一把劍,全部都是姜希夷的劍!

姜希夷先前所射出的幾片樹葉,已經被她凌厲劍氣所碎開,化作碎片粉末,姜希夷再是一揮劍,帶起的風捲著那些粉末碎片,突然全部再次射向風清揚,席捲全身。

這一下,無論風清揚如何避開,都實在是避無可避,他無論如何身上都會中到這一招。

然後,劍氣頓消。

姜希夷掌中劍已經垂落,面上毫無表情,那些射向風清揚的樹葉,也在靠近他身體前慢慢落下,到最後如同被微風吹上了他的衣服一樣,是沒反應都沒有。

但是風清揚知道,如若姜希夷沒有撤力,到底有什麼樣的後果。

兩人相視而立,先開口的居然是姜希夷。

她輕聲道:“你的劍很好,按照你說的,你習得獨孤的劍法並不算久,就已經有如此境界,已經算是悟性難得。”

風清揚苦笑道:“多謝前輩安慰。”

姜希夷搖了搖頭,道:“我從來不會安慰人,不過有什麼說什麼,獨孤當初第一次尋我比試的時候,劍術已經可以說是令人震驚,但那時他卻只知道招招攻勢,以為只要有守意就是輸了,可守也是劍的一部分,有人以攻為守,也有人以守為攻,你既然已經悟道攻守結合,也算是不容易了。”

風清揚渾身一顫,抱拳躬身道:“多謝前輩指教。”

姜希夷笑了笑,微微抬手扶起他,道:“你算是獨孤的弟子,我與獨孤算是好友,這並不算什麼。”

接著她繼續道:“你劍術有如此境界,還需稍練內功,不然長此以往,你恐怕還未到達下一境界,便到達一個瓶頸,劍術恐怕難以有所進展,只怕不進反退,你們華山派規矩我不懂,不過劍之一道,必須內外兼修才能好。”

風清揚想到方才姜希夷的千鈞劍勢,再躬身道:“多謝前輩指教,不瞞前輩,晚輩此次下山一路要往江南去,見一見岳家,如若……如若晚輩要成親,不知前輩可否去喝一杯喜酒?”

姜希夷一怔後,點了點頭,笑道:“好,我答應你,我還從來都沒有喝過喜酒,不知道好不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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