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夜探天曦

兩個月後，戰家和顧家聯姻前夕，戰天涯堅持每天練功，功力已經恢復大半了，可戰天涯心裡總覺得有些不安，坐立不安的在房間裡走來走去，連平日練功的心思都沒有。

突然間，戰天涯心裡閃過一個念頭：“這條命是戰家給的，我就是把這條命還給他又怎麼樣？”

想到這裡，戰天涯連衣服都來不及換，就趁著夜色，往戰天曦的畔曦樓那邊跑。

戰天涯從窗戶跳進去還沒有站定，就看到戰天曦拿著個藥瓶往嘴裡倒，戰天涯慌的拔下腰間的簪子打了過去，正好在她嘴邊打落。

外面的丫鬟聽到裡面的聲音，揚聲問：“小姐？可需要我幫忙嗎？”

戰天曦看著面前的戰天涯，連忙正聲吩咐：“無礙，不過是我碰掉了個簪子，我要睡了，你們也下去吧，明日還要早起呢。”

等到外面的聲音都消失了，戰天涯撿起地上的藥瓶，看著撒在地上冒著泡的藥水，戰天涯感到有些不可置信，問：“明日是你跟顧家嫡長子成親的日子，這是你自己的選擇不是嗎？如今這又是在幹嘛？自盡？為什麼？”

戰天曦或許是早已存了死志，毫無生氣的解釋：“從我打定主意的那一刻起，我就想到今日了，這瓶毒藥叫做紅顏醉，女子服之，死後容顏依舊能保持在最豔麗的時刻，如同飲酒醉了一般。”

戰天涯氣憤的提高聲音，咬牙切齒的問：“我是在問你，為何要服毒自盡？當日不是你自己的選擇嗎？是你為了所有人都好，為了不讓君千爍揹負罵名，同他一刀兩斷，為了不讓你父親為難，揹負起聯姻的責任？不都是你善良的選擇嗎？”

戰天曦心如死灰，連哭都不哭，只是笑著說：“是啊，是我自己的選擇，我不願意背棄家族，不願意背棄生我養我的父親，又不願意背叛愛情，背叛爍哥哥。兩全其美的唯一辦法就是，我死！我死了，就能保證我永遠屬於爍哥哥，我死了，就能把這條命還給戰家，還給我父親，不是嗎？我只能選擇自我了結。”

戰天涯看著她不怒不怨，了無生趣的樣子，怒火中燒，也不顧及會不會有人聽到，一巴掌打到戰天曦的臉上，問：“你清醒了嗎？”

戰天曦不可思議的看著戰天涯，終於不是那種無動於衷的樣子了，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流，她抱著面前的戰天涯，哭著說：“我沒有辦法啊，但凡我有一點其他的辦法，我也不會選擇走這條路啊。”

戰天涯看著她終於清醒過來了，摸著她的頭問她：“了結？你覺得真的能了結的了嗎？”

戰天曦哭著問：“不能嗎？我連了結都做不到嗎？”

戰天涯嚴肅著臉問戰天曦：“你自盡了，這件事就真的了結了嗎？不會的，你若自盡了，你有沒有想過君千爍，有沒有想過你父母？”

看著戰天曦一臉懵懂不解的樣子，戰天涯接著說：“我告訴你，你自盡了，君千爍也不會好過，他會覺得你是為了他死了，你覺得他會獨活嗎？不，不會的，你知道他不會的。你的家族，也會因為你的死，而無法跟顧家聯姻，反而會因此得罪顧家，讓他們以為是戰家不滿這門婚事，從而遭到顧家的打壓。還有，你想過你父母會有多傷心嗎？白髮人送黑髮人，你父母會把你的死歸在他們自己身上，覺得是他們逼死你的，然後他們會鬱鬱寡歡，最後溘然長逝，死後身邊還沒有女兒，你願意嗎？你覺得這真的是了結嗎？”

看著戰天曦崩潰的樣子，天涯繼續補充：“你看，最後，你不止背叛了你跟君千爍的愛情，丟下他一個人走了，也背棄了你的父母家族，你什麼都沒有，卻傷害了所有人。”

戰天曦聽著戰天涯這麼說，崩潰的大哭，趴在天涯懷裡，抽泣著說：“不是的，我沒有想這樣，我沒有想傷害他們的。你相信我，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否則我怎麼會想到要自我了結呢？我以為我死了一切就會結束了，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天涯摸著她的頭說：“既然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那就挑一個最好的辦法，最壞總不會比你現在的辦法更壞吧？”

戰天曦哭著說：“那我該怎麼辦？最好的辦法是什麼？”

天涯笑著說：“你總要為自己活一次，為自己的幸福努力一次，不是嗎？”

戰天曦喃喃道：“可以嗎？我真的可以嗎？”

天涯安撫她：“可以的，你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你沒有辦法接受嫁給顧斐然，那麼，就只有選擇背棄你的家族。”

戰天曦眼神明亮的看著天涯，問：“我父母不會為此傷心嗎？爍哥哥不會因為我揹負上罵名嗎？他也會願意嗎。”

天涯笑著說：“會的，你父母肯定會傷心，可你是他們的女兒，你幸福了，他們最後就會覺得幸福，他們會原諒你的。至於君千爍，他那麼愛你，他為了你可以頂撞家族長老，你們不會揹負上罵名的，你們好好的說，一定會有情人終成眷屬的。”

戰天曦似乎被天涯說動了，可一想到明日就是大婚的時間，突然情緒低落，說：“沒用了，明天就是大婚的時間了，來不及了。”

一滴眼淚砸到了天涯的手上，燙的她心裡發暖，然後一激動，她就把事情攬下來了，說：“來得及的，我一會兒就去找君千爍，讓他明日去攔車，到時候你們就在路上好好跟你父母說，讓他們放你們離開，成全你們，到時候，只怕他們想不成全你們都不行。”

戰天曦還想再說些什麼，天涯卻已經站起來，說：“好了，你躺著睡吧，時間不早了，我再不去找君千爍就真的來不及了，你好好休息，明天迎親的時候，我就帶著君千爍來找你？”

戰天曦看著她的笑臉，想到自己跟君千爍以前的點點滴滴，終於下定決心，點點頭，說：“謝謝你，幫我告訴爍哥哥，就說我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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