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被遺忘的古藏戈巴族村 (2)(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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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陽馬上又道:“現在你明白了吧,我們的祖先之所以沒有在兩千年前發起工業革命,是因為當時人們的視野還不夠廣闊。鋼鐵發明的初衷是為戰爭打造兵器,水輪機是為了農業生産,我們的發明都是為了自給自足;而不像歐洲工業革命是為了向全世界傾銷産品,積累資本。但是隻要有了先決條件,就隨時都能發生工業革命,所以在這裡出現大規模自動化機械,我們不感到驚訝。畢竟我們曾見識過光軍在一千年前製造的自動機關。”
胡楊隊長道:“小趙啊,你不用太驚訝了,要知道,現在大型機械運轉的基本構件,齒輪、轉軸、鏈條、滑輪,都是我們祖先在兩千多年前就發明瞭的,歐洲人所做的不過是用鋼鐵代替了木頭。如果你能去回顧歷史,你會發現很多類似的事情,歷史教科書上往往是這樣記載的,某一項發明在我國産生於多少多少年,然後歐洲人於多少多少年之後才有同樣的發現。唯一令人感到惋惜的就是,那些發明在連續的戰亂中,慢慢失傳了,如果不是饑荒瘟疫、朝代更疊、戰亂不斷,我們中國,也該在一千多年前,就産生這種類似於香巴拉的工業革命。”
亞拉法師道:“還不止如此,在一千多年前,吐蕃剛剛崛起的時候,它正巧處於古中國和古印度之間,而那位具有卓越遠見的君王,在當時整個高原民族還處於較為落後的社會形態下,他已經開始向周邊的兩大文明古國學習更先進的生産生活方式。很顯然,其中最精粹的知識,被光軍完全掌握了,一些連它們的誕生地都已經忘記並忽視的發明創造,被光軍發現並發揮到了極致,最終造就了一種無敵的神話。四方廟裡面所儲存記載的,應該是那個時代所有古文明的最高成就,如今展現在我們面前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亞拉法師的一席話引起了大家的思索,連巴桑都少有地露出了嚮往之情。
呂競男則想起了亞拉法師曾經說過的另一段話:“融合了本地巫蠱、印度外科手術、中醫中藥和生物培植操縱的蠱毒,結合了東方內家吐納和西方體術瑜伽的密修,以及超越了同時代其餘國家的煉鋼之法打造的武器裝備,被發展到極致的操獸之術、迷幻之術、空氣咒術,像特種兵一樣對人體生理結構的瞭解,像刺客一樣的行軍方式,這就是光軍,無敵的光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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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這個地方已經如此發達了,怎麼說滅……就被滅了呢?”嶽陽的一個問題頓時將其餘人從幻想中拉回了現實,這個問題確實令人頭痛。按說光軍在當時就算強悍的存在,就算一千年過去,這些光軍的後裔已沒有了光軍的力量,可是這些機械還在啊,從它們的鏽損程度來看,顯然四年前它們都還能正常工作的,而張立說的那些機關又是那麼可怕,想要屠村應該是極為困難的事才對。
張立道:“其實不難,只需先破壞掉了能量傳輸的管道,由於屋內有自動蓄能的裝置,只要在幾天內沒有發現異常,那麼整個自動化系統就會在同一時間陷入癱瘓,或許這還正好從側面為我們提供了兇手的一些特徵,它們分辨不出哪些是用於防禦的機關,哪些是用於生産的,所以它們把一切可以自動運轉的機械都破壞掉了。”
唐敏想起了屋外的鐵鏈,道:“又或許,它們本身就是和村民生活在一起,突然發難,所以成功的機率會更高。”
嶽陽道:“好,我們先不討論它們是否擁有這樣高的智慧,我只想問,為什麼,它們要突然發難?”
這個問題,沒有人能回答,嶽陽自顧自分析道:“我記得強巴少爺說戈巴族那個瘋子提到的是,它來了……”
卓木強巴道:“嗯,當時那人說得很含糊,我們也並不是很清楚究竟是它還是它們。”
嶽陽道:“不管是它還是它們,既然是來了,那麼就表示不是原本就在這裡的,是從上面或是別的地方來到這裡,然後才是,所有的,都被咬死了。接著,是法師在卷軸中找到,那個叫次塔爾的人,雖然我們不知道他去了什麼地方,但是後面的那段話,‘當聖廟的階梯被鮮血染紅’,我們可以推斷,那人去的地方應該是第三層,那裡才有神廟;這又讓我聯想到另一個卷軸中的問題,那就是,為什麼當村子裡的人和第三層的戈巴族人共同研發出那種叫什麼傀儡的東西之後,他們就不再往來了?為什麼這裡的人就不能去第三層了?然後是卷軸裡最後一句,這裡的人說他們終究逃不脫命運。逃不脫怎樣的命運?那個叫次塔爾的人去了什麼地方?從卷軸中的口氣看出來,他們已經知道將要發生什麼,或者是,他們從曾經的記錄中,知道以前發生過什麼。”
“如果是這樣,他們就應該作了防範。”胡楊隊長很冷靜地分析道。
嶽陽道:“是的,他們作了防範。張立不是說過嗎,最後的一兩年,他們將部分對空的機關調整為對地,只可惜,這些防範並不足以改變他們的命運。如果說,這裡居住的是戈巴族人,他們仍舊保留著與狼和獒一起生活的習俗,但是除了斷掉的粗鐵鏈,卻沒有發現任何狼和獒的屍骨。這一點同樣讓我起疑,要知道,從我們瞭解的資料來看,狼和獒都是戈巴族人的最大幫手,與狼同居是他們幾千年延續的習俗。在危機來臨的時候,用粗鐵鏈鎖什麼?事實上,從一開始,我們就只想到了狼或者獒,而沒有去想過,狼或獒的背後是否藏著什麼問題,直到我從法師那裡聽說,這裡的戈巴族人分為了上和下……”
呂競男馬上道:“你是說,滅了下戈巴族村落的並不僅僅是表面上的狼群,而是……”
“上戈巴族。”嶽陽向著教官點頭道,“我記得亞拉法師說過,只有操獸師才能對付操獸師,同樣的道理,只有光軍才能對付光軍。為什麼這些人要把他們的幫手拴起來,極有可能是他們懼怕比他們擁有更高明操獸技術的上戈巴族人會令他們的獒和狼反戈相向。這也能解釋為什麼他們只和上戈巴族相處了一百年,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情導致了不可調和的矛盾。”
卓木強巴問道:“是什麼矛盾會導致下戈巴族遭到屠村的命運呢?”
嶽陽道:“這個不好說,我只能猜測,或許……和信仰有關。這個推論,是從有關香巴拉神話傳說中得出的。強巴少爺你們對香巴拉研究得更久,我記得你們說香巴拉歷史上有過一次叛逃行為,我不知道這段神話是否也隱藏了一段真實的歷史……”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突然愣了愣,接著道,“而且,我覺得,那次事件也間接影響了身在外界的使者的態度,畢竟它們在時間上是吻合的!”
光軍對光軍下手,戈巴族對付戈巴族,嶽陽說出了亞拉法師和呂競男最不願聽到的推論。亞拉法師一直在微微搖頭,呂競男也一直蹙眉。但是他們無可否認,嶽陽作出了他們迄今為止所能得出的最為合理的推論。光軍的信仰因當權者信仰的不同而反複改動,雖說他們有自己的神靈,但在漫長的歷史中,同一族群産生了不同的信仰也不是沒有可能。關鍵是,要對抗擁有這種機械的強大的光軍後人,似乎也只有同樣強大的光軍後人才能做到,而當年的矛盾致使古格使者表現出截然不同的對待聖物的態度,這似乎也很合理。加上那個神話的印證,亞拉法師不由在心中嘆息:“可怕的嶽陽,難道真如你所說?”
肖恩還是首次見識到嶽陽的這種能力,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暗想:“這家夥是個推理的高手,看來以後得更小心了,幸虧現在他根本就沒注意過我。”
嶽陽卻在心裡嘀咕,其實他還有許多疑問沒有提出,諸如這裡的人擁有這樣高的科技水平,能夠捕殺製造蛇形船所需的那樣的可怕生物,為什麼他們卻只肯蜷縮一隅,為什麼不拓展空間?最起碼,也可以在這最底層建一條通往海面的安全通道吧?
接下來他們又分析了幾種導致戈巴族滅村的可能,不過由於那些殘卷裡並沒有藏醫方面的資料,也沒有關於帕巴拉以及狼群的資料,雖然對村子裡的一切都感到好奇不解,但最終商議的結果還是應及早離開村子,繼續向第二層平臺挺進。
【香巴拉之夜】
入夜,嶽陽在臥室裡小聲和張立討論著,他說道:“如果,我是說如果,這個村子裡的機械都完好無損,這裡的人也都沒事兒,你願不願意留在這裡?”
張立想了想,道:“不知道,你呢?”
嶽陽道:“如果能把我的家人和朋友都接過來,我覺得還是挺不錯的。”可他突然想到,家人還有家人,朋友也有朋友,頓感這個想法不現實,搖了搖頭。
趙莊生在一旁否定道:“我是絕對不會留在這裡,發生了那麼可怕的事情……”
嶽陽打斷道:“要是沒有那些可怕的事情呢?”
趙莊生沒有了言語,似乎在思考。張立道:“我說嶽陽,你做的那個推論,到底有幾成可信度啊?難道說,真的因為信仰不同,就滅了同族全村的人?”
嶽陽想了想道:“大概有五成可靠,歷史上這樣的事件沒少發生,因為信仰,就連滅國的事情都有,何況滅村。主要是還有些關鍵的問題我沒想通,找不到答案。如果是信仰不同,為什麼九百年前不動手?什麼樣的仇恨能累積九百年這麼久?還有,強巴少爺他們先前那個推論是正確的,對整個村子進行屠殺和破壞的,是一種動物行為;而我的推論,只是在這個基礎上,加上了這種動物是否接到了指令這麼一條。你說,那些上戈巴族人是否那麼有信心,只給狼或獒下達一道命令,讓它們去屠村,然後就把這個……這麼先進的村子給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