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色透出寒意,趙北岌臉色陰沉:“說明他在做一件十分費銀子的事情,例如養軍隊以及賄賂。”

榮親王沒有兵權卻覬覦皇位,因此他需要一支聽他指揮的軍隊,而養兵最費銀子。

父親的死跟榮親王有關,因此姜南溪問:“殿下打算如何?”

看著人,趙北岌反問:“你敢動戶部嗎?”

既走上這條了路,姜南溪從未想過退縮,因此道:“有何不敢。”

“即使不會成功。”

“殿下,我想為父親報仇。”

“好,那麼此事需從長計議,你不準私自胡來,一旦被我知道,我絕不輕饒。”

含糊其辭地應下,姜南溪已經在腦海裡計劃著,怎麼解決這假銀票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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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葉漸紅,京畿已有秋色,隨著中秋佳節即將到來加之又是秋闈,不少酒樓借機推出特色月餅,因此朱雀街上飄來陣陣餅香。

從秋白樓回家的路上,姜南溪命人買了一塊燒肉,這饒肉有點像叉燒肉但味道不甜,吃著酥酥脆脆,口感極好。

透過車簾,姜南溪看著街上往來的學子,心裡祈禱這次秋闈最好不要出什麼事,想著便要把車簾放下,忽然被一道熟悉的刺耳聲給吸引住。

“你這書呆子沒長眼睛啊,知道我這衣裙有多貴,你賠的得起嗎?”

姜南溪順著聲音看去,只見是早已經出嫁的堂姐姜敏正站在一家首飾店前,指著一位明顯很落魄的學生在罵。

那學生腳上的鞋很破但不髒,身上的襴衫洗得泛白甚至還有補丁,他看上去比姜南溪還瘦,明顯是長期營養不良,他在面對姜敏難聽的辱罵時,只能羞愧地低下頭,不做任何辯解。

站在臺階上的姜敏看著眼前這個學生,氣得還想打罵,卻被一旁伺候的丫鬟拉住:“夫人算了吧,他就是個窮酸書生,您罵得再難聽,他也沒錢賠。”

姜敏就是氣不過,她在家被婆母刁難,丈夫又整天花天酒地,今天好不容易跟姐妹出來逛街買點首飾,還遇到不長眼的臭書生給弄髒了衣裙,她實在有氣無處撒,只能繼續辱罵道:“你沒錢賠,那就跪下幫我擦幹淨衣裙,否則你別想走。”

那書生低聲道:“不是我踩的夫人,是夫人你自己絆倒的。”

“你知道我是誰嗎?你還敢狡辯。”姜敏說著,便抬起下巴大聲道,“我爹是鹽鐵司主事,我丈夫是刑部的司獄,我堂妹是大名鼎鼎的女商姜南溪,你敢惹我,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圍觀的百姓一聽姜敏的來歷,原本想為書生出氣的仗義之人紛紛打退堂鼓。

姜敏十分享受這種被人高看恭敬的感覺,指著那書生語氣囂張問:“你跪不跪。”

可書生也有傲骨,堅定道:“我無錯為何要跪,倒是夫人你仗勢欺人,小心連累家人。”

“你...好你個不知悔改的窮酸學生,犯了錯還不敢承認,本夫人今日就讓你知道,惹惱了我是什麼下場。”說著就要身後的家丁上前打人。

看著蠻不講理的堂姐,姜南溪只覺得那一家子當真沒救了,正想叫人去給那書生解圍,人群中突然走出一位姿蘭玉樹的少年。

少年氣質出塵,舉止優雅從容,他的出現猶如那雨過天晴下的荷花,清雅淡然又高貴。

少年對著那窘迫的學生道:“高泰兄你怎麼在這?”

被人在大庭廣眾下羞辱,高泰氣得面紅耳赤卻不知如何反抗,他只是雲陽城一個普普通通的讀書人,面對京畿這些達官貴人,只能任由碎掉的自尊心散落在地,被人隨意踐踏。可看到來人是王景時,他不由得生出一絲希望。

“王景兄,這位夫人怪罪我踩髒了她的衣裙,但我並沒有,她因此羞辱我。”

王景看著姜敏身上髒汙的衣裙,隨後揖禮道:“這位夫人,我看您身上的衣裙不像是被踩髒的,倒像是沒洗幹淨,想來是你誤會我同學了。”

“你又是哪來的窮酸書生,敢為他做主。”

王景背脊挺直,不卑不亢道:“我姓王名景,大理寺少卿王霽之子。”

王景,內閣元輔王時序唯一的嫡孫,世家子弟楷模,京畿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