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欺詐 忽悠人這方面,姐姐很有一手……

為了留住賀蘭靖的血脈, 賀蘭家把跟他有過親密接觸的女子都查得一清二楚,卻偏偏還是漏了最不起眼的一個舞姬,真可謂是天要亡賀蘭氏。

賀蘭明內心做了許久的掙紮, 隨後緊閉雙眼道:“你姓姜, 你是那位船伕姜城的女兒, 看來你知道黃玄昌賬薄的事情。”

見賀蘭明陷入猶豫不絕、彷徨掙紮中, 姜南溪好奇問:“你帶著禁軍偽裝成河盜殺人,目的就是要奪走黃大人手中的賬薄, 說實在的, 我很想知道賬薄上到底寫了什麼,有什麼證據, 竟能令尊榮一生,權勢如同半個皇帝的榮親王如此害怕,而榮親王又許了你什麼好處, 令你不斷助紂為虐, 到死都要替他保守這個秘密,甚至為此搭上賀蘭氏全族的性命。”

睜開眼, 賀蘭明以奇怪的姿勢看向姜南溪:“我不清楚賬薄裡寫了什麼,我只知道榮親王十分害怕那本賬薄的存在, 所以才讓我冒險帶人屠殺了那滿運河的人,其中就有你的父親,不過...”

姜南溪不敢想象那屠殺的畫面, 默默握緊拳頭問:“不過什麼?”

盯著姜南溪, 賀蘭明語氣帶著一些不屑:“你想替父報仇,可你太嫩了些,即使有鎮北王府做後盾,你也不是榮親王的對手。”

“你怎麼知道我不會成功?”

嘴角勾起一絲嘲諷, 賀蘭明道:“你知道先帝在時,榮親王有多受寵,背後有多少世家支援嗎?榮親王隻手遮天,只要他咳嗽一聲,整個大虞都要跟著地震,就你這乳臭未幹的小姑娘敢跟他鬥,下場只會比你那位倔強的父親更慘!”

聽到這,姜南溪腦海裡瞬間浮現那群被關在賭場裡受盡折辱的姑娘,她們失神的雙眸,絕望的表情,無聲的眼淚都在提醒自己,不管有多麼的艱難險阻,她都要為那群無辜的姑娘討回公道,要為無辜的運河船伕和父親報仇。

權勢滔天又如何,皇親貴胄又如何,她姜南溪誰都不怕,因此語氣堅定道:“就算榮親王是天上的神,他犯了罪就該受到應有的懲罰,你們不敢殺神,我敢。”

大笑出聲,賀蘭明激動到氣短:“遇神殺神,你有這個本事嗎?那可是人人都需要攀附,掌握富庶淮南的榮親王!”

見他如此畏懼,姜南溪冷笑道:“你做慣了榮親王的狗,早就忘了要怎麼做人,實在是可憐極了。”

被稱作是狗,賀蘭明氣到面目猙獰:“我只是忠心,不是狗。”

“愚忠不就是狗。”

呼吸開始急促,賀蘭明知道自己大限將至,因此不打算跟姜南溪爭論,而是眼神帶著一絲懇求道:“我...只問你,能不能保住賀蘭家唯一的的血脈。”

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姜南溪拿起桌上的玉墜晃了晃道:“只要你肯告訴我,十年前榮親王指使你殺人的證據在哪,我就能讓那個孩子平安長大。”

人之將死,聲名顯赫了一輩子的賀蘭明回想起自己的一生,他屠過城、不護妻、聽母話、溺愛兒、寵妾室,不管是家事還是公事,他都過於狂妄自大,以至於被最看不起的女人所打敗。

越想越覺得不甘,心中燃起一股怒火,令他整個人渾身發燙,他開始呼吸不上來,臉色變成青白灰暗,兩隻手緊緊拽著身下的被褥,斷斷續續道:“報恩寺...佛祖金座下...快去...”

看到人快不行,姜南溪緩步上前,眼神似寒冬的風雪般冰冷刺骨,面無表情道:“真好騙啊...”

聽到這,賀蘭明用盡全力伸出手指著姜南溪,眼裡全是不甘:“你...”

看著手心的玉墜,姜南溪冰冷道:“明秀的確是懷了賀蘭靖的孩子,可她不想生下來,已經落胎,所以你賀蘭明斷子絕孫了。”

“啊...”

“怎麼樣,被人騙的滋味好受嗎?”

臉色青白如死人,賀蘭明撐著最後一口氣沙啞道:“你這個...騙子,你不會..贏...”

姜南溪看著他啊了幾聲,隨後整個身體以扭曲的姿勢盯著屋頂的方向,胸前不在起伏,死不瞑目。

上前查探鼻息,確認人已經死了,姜南溪為他合上雙眼,隨後走向躺在另一張床榻上的賀蘭靖,發現他人早已經僵硬,顯然是已經死去多時。

面對死去的賀蘭明父子,姜南溪沒有恐懼,只有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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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房間時,外頭陽光正好。

溫暖的光線灑在姜南溪身上,為她增添不少神性,趙北岌看著彷彿要羽化登仙的人,立即邁開長腿,將那準備乘風而去的人拉回人間。

“如何,問出什麼了麼?”

看著站在臺階下一臉擔憂表情的趙北岌,姜南溪輕輕躍入他懷中道:“我們去一趟報恩寺吧。”

“現在?”

“對,趁著城門未落鎖趕緊出發。”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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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匹飛馳的駿馬從大理寺方向賓士向城外,驛站外,幾個悄無聲息的影子也同樣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