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對峙(第1/2頁)
章節報錯
縣衙對峙
公堂之上,明鏡高懸,
凡上了堂的都得懷敬畏之心,不得放肆。
李氏卻在餘晚桃出現的時候慌了,她慌亂之下忘了身處何地,循著身體本能打過去:“你個賤蹄子在胡說什麼!”
餘晚桃吃痛,閃躲不及,臉頰很快浮現紅腫掌印,她的身體像是對李氏的打罵有了本能的害怕,當即瑟縮著躲到了一側衙役的威杖下。
座上驚堂木猛然一響,縣令慍怒之音落下:“大膽刁婦,竟敢在公堂內撒潑打人,還不住手!”
李氏眼前晃過一陣白光,被“威武”聲嚇得雙腿發抖,她顫巍巍地跪回去,先一步哭道:“大人息怒,民婦……民婦這是被逆女氣到了才失態的,我這外甥女,父母忙故後是我盡心盡力養她到及笄,還給她找了一門好親事,可人卻貪心不足,還想把我家中桑蠶園霸佔,實在是可恨啊——”
餘晚桃被她這顛倒是非那不要臉的勁給氣到了,她咬著嘴唇,眼眶通紅:“舅母當真是張嘴就能編扯慌話來。”
她抬起頭來,望著座上縣令,“大人,民女自幼父母早亡,留下了繼承文書,將家中財産與民女一起過繼給了舅舅一家,可舅母拿了我家錢財卻並未善待於我,自小便是磋磨打罵不停,這些村裡人皆有見證。”
“不久前為了給表哥攢束脩還將我賣給了縣裡崔家傻子,後來崔家出了事,我就帶相公回了大桑村,本想就此安生過自己的日子,可卻得知舅母竟將桑蠶園抵給了賭坊。”
“那是我爹孃一輩子的心血啊,卻被如此糟蹋,夜裡每每夢見爹孃,都是一副垂淚模樣。”
李氏聞言捶著心口,哀痛不已:“崔家是多富貴的門戶啊,你自己是個喪門星把崔家克倒了,倒來賴我了?我含辛茹苦地把你拉扯大,如今竟養成白眼狼了,我不活了啊!”
兩方各執一詞,縣令靜靜觀察著,直至地籍官拿著冊子與戶籍到堂前來,他低頭翻看戶籍。
不久餘村長也被接到了,同他一道的還有好幾戶大桑村人家。
地籍官翻看過冊子,抱拳對縣令稟告:“下官所查得出位於大桑村的二十六畝地乃是大桑村餘旺開荒所得,後發展為桑蠶園,於官府登記地籍在自己名下,至今未曾更改過。”
李氏不敢置信:“怎麼可能!那餘旺夫婦死前寫了繼承文書把家財和桑蠶園都給了我家男人繼承的!”
縣令淡淡道:“繼承文書何在?”
餘村長哆嗦著上前去,跪下後呈上兩張文書:“大人,這是餘旺夫婦當時寫的繼承文書,另外一張則是餘旺之女,同舅舅陳老根一家簽斷撫養關系的文書。”
縣令看過兩張文書,心中有了決斷,他俯視著跪在公堂下幾人,詢問:“李氏自小磋磨打罵繼養女一事,可為真?”
餘村長張嘴,啞然,為著陳文祖這一個讀書人,他心裡到底是偏私了幾分。
“為真!”
跟著一起來的丁嬸看不下去,跪到堂前去:“李氏潑辣,日日讓桃子幹活卻連吃個糙米饃饃都要罵幾句,大人您瞧姑娘身板,瘦瘦小小的,這在村裡大夥都知道,而且桃子成親後都單獨立戶出來了,這李氏還打算將桃子賣給賭坊,實在可惡!”
“餘天慶家的你再亂說話信不信我撕了你的爛嘴!”李氏慪得不行,眼睛怒視著丁嬸,恨不得拽下一塊肉來。
縣令看了李氏一眼,“繼養女出嫁時,可備了嫁妝?”
李氏不知縣令大人為何問這些,她惶恐不安地點了點頭,說:“備了嫁妝的,還置了席面。”
餘晚桃冷冷補充:“嫁妝是一張被褥和幾件舊衣服,其餘的便沒了。”
至此,諸事明瞭。
縣令拍下驚堂木,開始定案:“李氏得餘旺夫婦以家財為託,撫養幼女,雖有苛待但養育之恩仍在,故以孝道論,餘氏女所告其侵吞家財,苛待繼養女一事不實。”
李氏聞及此得意地笑了,卻聽那縣令繼續說道:“然,餘氏女餘晚桃,據縣衙戶籍登記得知,乃文宗十九年八月生,今文宗三十五年五月,距及笄還有三月。李氏並未按照繼承文書所契,撫養餘氏女至及笄,也未備齊嫁妝,是以此文書契約便不成立。”
“再者轄下登記土地,皆以官府地籍為證,既然官府登記的桑蠶園地籍仍在餘旺名下,其女餘晚桃又已成親立戶,桑蠶園理應由其繼承。”
李氏臉上得意的揚笑頓住,她有些遲鈍地眨了眨眼,等縣令拍下驚堂木宣佈此案了結時,她一猛子站起來,呼道:“我不同意,這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