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姐兒,我這兩日還得多備些簪子,實在脫不開身,恐要拂了大夫人好意。”

“左右不過一日功夫,簪子少做幾根就是,我按府城裡的價都買了。”

劉雲接著勸道:“我同那些官眷玩不到一起去,你若不來我可無聊了,你同著去還能順道拓客呢,到時讓母親給你多引薦些相識的夫人們,將來你在府城裡開了分鋪,那些可都是闊氣的客源。”

這倒是個讓人無法拒絕的理由……

餘晚桃實實在在地心動了。

她還沒認真研究過府城這邊的物價,心裡沒一個大概的資料,只知一根簪子的作價肯定是要比在容縣裡高的。

至於高到甚麼程度?市場如何?再者府城裡都流行著甚麼款式的首飾妝面?

這些她還未認真去調查過。

這次元府主母組織的祈福活動,邀請的門戶應該都是府城裡的達官顯貴,這些夫人們,估計一肩挑著府城裡的消費指標,從她們身上套訊息,再合適不過了。

“好,我去。”

餘晚桃咬咬牙,還是應了。

·

這次去弘恩寺祈福,徐元氏只邀請了各府的女眷們,男子一概不隨行,餘晚桃略微苦惱地盯著餘小器看。

“明日你定是不能跟著去弘恩寺的,別個夫人小姐都是帶著貼身丫鬟,我總不能獨獨出挑,領你一個小廝過去吧。”

餘小器犟著嘴,說:“公子吩咐了,東家去哪都要跟著。”

“不行,你不能去。”

“就去。”,餘小器拿崔玉棠的吩咐當聖言,理直氣壯地頂嘴:“我也可以當丫鬟。”

“你——”,餘晚桃話到喉間戛然而止,她摸著下巴,圍繞餘小器走兩圈,心裡慢慢升起一個離譜的想法。

餘小器就是小一號的崔玉棠,崔玉棠那張漂亮臉蛋的殺傷力可謂十分厲害,若是換個女子妝面該得多驚豔,可惜平時太過於正經了些,都教她遐想不下去。

如今,有小一號的臉蛋送上門來了。

餘晚桃蠢蠢欲動,最後付諸實踐。

翌日,她堂而皇之地帶著自己新鮮出爐的丫鬟出門去,餘小器別別扭扭地跟在後面,嘴撅得能掛葫蘆,怨氣沖天地瞪著餘晚桃。

餘晚桃挑眉:“怎麼?不是你自己說可以當丫鬟的嗎?”

餘小器齜牙冒火:“可這樣也太奇怪了!”

餘晚桃睜大眼,“哪裡奇怪了?你都不知道自己這樣多可愛。”

她滿意地欣賞著自己的傑作,淡妝面細柳眉大大淡化了餘小器俊俏的小少年特徵,一雙眼睛烏黑靈動,紮著兩個雙螺髻,兩條黃色的飄帶順到身前,將外衫抹胸式的側襟襦裙穿得像模像樣的。

十二三歲的小少年還沒開始變聲,只要刻意壓低嗓音說話,是難以分辨出性別的。

這個模樣這個年紀的男扮女裝,可謂天衣無縫。

餘晚桃是直接跟著元府的馬車出發的,她與劉雲同坐一輛,前面還有幾輛載著徐元氏和二房三房的女眷,再加上隨行的護衛,浩浩蕩蕩地朝城外的弘恩寺去。

護衛帶兵器,不得入弘恩寺,只守著進寺的山路駐紮,馬車也停在了山腳下,一行人簇擁著徐元氏,說說笑笑地往山上走。

餘晚桃在這種場合自然排不上面,她自覺地走在後頭,正慢悠悠走著賞景,就見打過照面的何姨娘,被兩個嬉笑的女眷好一通奚落,最後低著腦袋立在青石階邊,等那些人走上去了,她才慢慢抬步繼續往前。

這一停步,就與餘晚桃成一個隊了。

何姨娘自來熟地搭起話來:“元府這門關系可不好攀,你瞧瞧前頭恁多官眷,全是來討好元府主母的。”

徐元氏出身高,積威重,在後宅裡的名聲響亮,元郡松不管後宅事務,徐元氏在後宅獨掌中饋,將底下大的小的都管理得服服帖帖,縱是何姨娘這樣得寵的,也不敢在她跟前放肆。

寶顰死時的慘相,還歷歷在目,當是殺雞儆猴了,寶顰就是那隻被殺的雞,儆的是她和府裡那些生了心思的各院姨娘。

“你可知,寶顰死了之後,大夫人讓婆子拿妃色雲綢做了兩身衣裳,一件讓我穿著,一件叫人給寶顰換上,命我站在墳地裡,親自看著寶顰埋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