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師傅會做青膏泥,他給我的採買清單裡包括了所需要的材料。”古代的匠人當真不可小覷,能出類拔萃的,那肯定是有些看家本領壓身的。

漁陽的基建就這樣轟轟烈烈地開始了,徐京墨另闢蹊徑地做了一個招商大會,漁陽要買的東西的多,自然也該貨比三家。不過他不準備搞什麼“低價中標”,一分價錢一分貨,他要的是物美價廉。

各地的商人都聽說了漁陽要找商人來供應東西,他們要的東西還真不少,不過官府的公文可是說了,他們要求帶著樣品、報價去競爭。若是日後提供的東西與樣品不一樣,那麼官府會追責,要求商家十倍賠償,並且這戶商家的子孫三代不得參加科舉。

這處罰不可謂不重,有小心思的商人也的要掂量一二。

徐京墨並不打算用距離太遠的商人,日後有問題,他找人都不好找。

來參加“招標大會”的人,還真不算少,除了九州的、還有金陵和京都的商人。徐京墨納悶兒,怎麼這麼多人來參加。

京都的商人直接說,“徐大人開了先例,日後其他地方也許都會如此。我等總要先摸清楚門道,才好做這生意,我們不會做虧本買賣,也不敢挑釁朝廷的權威,能不能做成自然還看緣分。”

徐京墨要的就是這種商人。

這次的招標大會,備受關注,最後徐京墨對採購量超過一萬兩的東西,定下兩個商家,三七分。一萬兩以下的,則只選了一個商家。

每個被選中的商家,都與官府簽了很詳細的契子,對所提供的商品有非常明確的描述。官府則是與他們約定階段性付款,在完工以後還會預留一成的質保金,一年後不出問題,才會結清所有的賬款。

有的中標的商人看到這一系列要求,當即反悔。

徐京墨讓人記下這些商家,然後從未中選的商戶中按排名去選。別以為他就這麼算了,臨到跟前反悔,只能說明他們心裡有鬼,所以他專程將這些人的所作所為送去了他們原籍所在的官府。

這一年的漁陽,所有人都在辛勤勞動中度過。沒有大事,但是小事不斷。

“大人,漁陽的耕地頗多,眼下又有許多的壯丁在服勞役,秋耕之事恐怕力有不逮。”

泗陽縣的知縣潘大人專程來找他,就是為了這事,潘大人也是寒門出門,之前在洛城當知縣,得了機會自請到九州。他篤定九州為官,只要肯幹一定有前途。

徐京墨也發愁,缺人怎麼辦,“潘大人,可有什麼想法?”

“徐大人,若是有耕牛,此事不難。”一頭耕牛相當於七到九個人力,九州是地多、牛少。

徐京墨心裡盤算了一下,一頭耕牛六十兩銀子,一般能活1520年,等於一年三四兩銀子,其實也算不得貴。但是漁陽的老百姓是真的窮,別說一戶人家買不起一頭牛,便是一個村也不見得能湊出來一頭牛。

若是官府出錢買牛,要怎麼分呢?

徐京墨永遠不覺得平均主義是什麼好主意。若是不勞而獲,那麼時日久了,他們就不會再珍惜,更有甚至會覺得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漁陽的土地終究還是會有一部分屬於老百姓自己,那麼那個時候這耕牛的使用又要怎麼分配呢。他想讓每個人都過的輕鬆些,但是他知道這幾乎是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他看潘大人那似有不解的眼神,只能多解釋一句,“潘大人,朝廷撥的銀子,足夠修建糧倉,但是修路卻是有些捉襟見肘的。若是再撥大筆的銀子去買牛,恐怕是不行的。”

“徐大人,咱們漁陽的耕地可都是朝廷的,官府出錢買牛並無不可,要是錢不夠少買一點想來也是有大用的。

“潘大人誤會了,本官說的是買耕牛的銀子有限,不是不買耕牛。不過耕牛買多少、怎麼分尚需仔細考慮一下。漁陽下轄十四個縣,每個縣又有數個村,一村一頭倒是好分,就是不好用。”

潘大人心裡一琢磨,是這個理,一個頭牛給誰用?他又想到這次拍賣碼頭籌集銀子的事情,試探著問了一句,“咱們漁陽也有不少空地……”

“但是漁陽沒有碼頭。”徐京墨頂著壓力修路,為的就是改變漁陽的經濟環境,他要讓這裡的東西流動起來。多些小生意,就能多些進項,先有小生意,以後說不定就變成大生意了呢。

他的想法,也只有南宮雲辭能看明白,其他人只以為他是為了政績。比起費口舌的解釋,不如等到日後讓今日質疑的人親眼看看,漁陽一定會發展起來。

耕牛,說到底還是缺人、缺錢,不過以後漁陽緩過來了,人口肯定也會增多的,那時就不會發愁沒人種地,只會發愁人多地不夠分。

“潘大人,一事不煩二人,本官想請你去統計一下到底需要多少耕牛。”

“下官明日就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