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四人一起稱病,推掉了這些社交活動。若是能考中,自然有同道之人為友,若是沒考中,參加再多的文會,也於事無補。

徐京墨並不幹涉他們,他還在忙手上的差事。規定致仕年級、修正恩萌制度都已經做完了,文武官員雖然有些異議,但是終究順利推行下去了。

齊承帝又讓他和吏部去核定每個官位應該做的事情,一是為了考核制度做鋪墊,二是為了減少冗官。

徐京墨他們查閱檔案,發現了許多啼笑皆非的事情。

德義侯的嫡幼子借恩萌之便,得了登州的同知的官位。但是這位侯府少爺是個不學無術的,字都識不到幾個,自然也沒法很好的履職。德義侯便給他配了四個幕僚,專門負責解決登州的庶務,包括財稅、官司等。不僅如此,還給他準備了六個師爺,各自管著一個登州轄內的一個縣城。

這一託十的豪華陣容,讓眾人眼前一黑,因為這十個人都得了個正九品的知事之位,等於朝廷要多付十個人的俸祿!

齊承帝即位時,國庫本就被齊武帝揮霍一空,他即位後甚至第一件事就是先減少後宮的開支。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國庫,再看看這豪華的恩萌陣容,真叫人給氣笑了。

這種“多出來”的官員,核查清楚後直接罷官,要請師爺也可以,誰請誰付銀子。少了這些“槍替”,官員考核的結果才能更真實。

等了月餘,尹琪、羅浩、孟自強、劉民意除了結伴遊玩外,也之參加了一下南方學子的文會,文會的舉辦人是方毅凱,江城出門的才子,賭坊賭他是不是本屆狀元的賠率只有1:1。

到了放榜這天,四個人幾乎是一夜無眠,雖說他們都還年輕,更是第一次參加會試,但是誰會不希望自己一舉得中呢?

他們可不像徐京墨,放榜日都能在家裡穩穩地坐住。天一亮,他們就去了貢院附近的酒樓,力求第一時間能知道結果。

徐京墨看了幾人考完後默下的卷子,因為齊承帝無視,所以選的主考官也是這個風格,所以他們幾人考中的機率極大。他也不管他們,照常去上職了。

等到中午,就看來送飯的觀言一臉喜色,“少爺,四位小少爺都考中了。”

“當真?”

觀言使勁兒地點點頭,他家少爺就教了二十多個學生,這一下就考中了四個。

徐京墨為這些學生高興,他們都是心中有抱負的人,寒窗十餘年總算有了回報。晚上回去,他叮囑幾人一定要穩住,過了殿試一關後,他們才算是考上了。

等到殿試那日,徐京墨被齊承帝欽點去監考殿試。眾人這才知道,他有四個學生都透過了會試,國子監的祭酒更是問他,“小徐大人若是願意,可來我國子監,都說名師出高徒,說不定我們國子監下次應考時能多出許多中榜之人。”

“祭酒大人謬贊了,下官也只是教了他們幾年,更多的時間還是崇山書院的夫子們辛苦教授,萬不敢擔這名師的美稱。”

謝三爺與他熟稔,比旁人知道的更多,便開口說,“子期何必謙虛,崇山書院只有甲級一班的學子才能參加會試,你這些學生都是被你從乙級伍班教出來,說你是名師,半點不為過。”

齊承帝聽了這話也來了興趣,他本來只是想幫徐京墨增加點履歷亮點,難不成這人還真的擅為人師嗎?“謝愛卿,這伍班有何講究?”

“伍班的學子成績都是墊底的,若是連續考試成績墊底更是要被書院退學。崇尚書院要求嚴格,只能透過成績升班,升到甲級壹班方能參加會試。”

“哦,徐子期你倒是講講你是怎麼教的呢。”

徐京墨能說什麼,只能說這些學生本來就有讀書的天賦,他最多隻是因材施教引導他們走上了正路罷了。

沈閣老突然插話,“聽說小徐大人還幫學生的商人父親鳴冤,難為還是舉人的小徐大人就這般操心。”

他說的是孟自強之父的事情,話裡話外都是暗示徐京墨貪墨,甚至參與賄賂。

“沈閣老有所不知,下官只是幫忙幫忙將狀紙遞進官府,這冤屈得以澄清全賴地方官員明察秋毫。”

溫閣老淡淡地開口道,“無稽之言勿聽,弗詢之謀勿庸。”

沈閣老聞言臉色一暗,正欲反駁,卻見龍椅上的齊承帝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罷了,他也不必為這點事情與溫閣老爭個高低,隨即不再多說什麼。

殿試開始後,眾人也只是靜靜地看著這些士子答卷,心態太差的,進到大殿那刻就輸了。

尹琪、羅浩、孟自強、劉民意四人見到徐京墨卻是不那麼緊張了,他們的夫子在這兒,他們只需要好好答卷便是。

齊承帝這次不僅看了前十的卷子,還專門挑了他們四人的卷子出來,“浩然,你這侄子教出來的學生頗有他的風采。”

務實,是他們最大的特點,也是齊承帝最喜歡的一點。

“恭喜陛下,再得能臣。”徐天賜誇起徐京墨來,那是從來不會委婉的,似乎比起自己的兒子,這個侄子更得他喜歡。

能被皇帝點名的卷子怎麼可能落榜呢,四人都考中了二甲進士。

直到瓊林宴,四人都是一副沒回過神的樣子。齊承帝只是短暫的出現了一會,除了一甲,二甲中只有幾人有幸與皇帝說話,他們四個恰巧都得了這份幸運。

瓊林宴後,他們又被拉去樂坊。

方毅凱果然得了狀元,所以今兒晚上也該他請。到了地方,他們才知道是去迎春樓。這可是京都有名的銷金窟,一壺白酒就要百兩銀子。“狀元郎帶我等來此,不怕沈家小姐生氣嗎。”

原來方毅凱被沈閣老看中,將待嫁的女兒沈佳嫁給了他。方毅凱雖然出自方家,但是並非出自主家,即使是沈閣老的庶女也是他高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