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柏然,出身寒門,鄉試時被溫大學士看重,收為弟子。殿試後高中榜眼,先入翰林院,後到工部,本以為是個難得的清流,誰知道這人不知何時被三皇子籠絡了去。為了仕途,背叛恩施,陷害徐家,而後一路高升到了正三品的戶部左侍郎。

論做官,怕是本朝無人能出其左右;論做人,怕是鮮少有人能輸給他。這人要是真的當了主考官,徐京墨能不能全須全尾的從考院裡走出來都是個問題。

官場上這些蠅營狗茍的事情,老者也不欲多說,左右徐京墨還小,再等一屆也無妨。說不定還真能得個解元。

左言直升壹班,也無人有異議,那張貼出來的考卷讓人心服口服。

左言也沒想到自己會被直接升去壹班,但是為何只有他一人升了呢?他看了眼一點不在意的徐京墨,問“要不要去問問田夫子?”

“不必,我本身就不急著參加鄉試。倒是你,升到壹班,要全力以赴了。”按照以往的情況看,鄉試要想考中就要保持壹班前五的名次。左言現在是第三,依舊是半點不能放鬆的。而且鄉試的考題還有律法,這部分左言還得要下功夫去學。

徐京墨下午有書法課,最近他練字似乎到了瓶頸期,總覺得寫不出來。寫的字有形無神,讓他很是不滿意。

看過他的作業,冷夫子對他的評價也是如此,“你選了行草,又何必再壓抑自己?”

徐京墨自嘲,“果然還是當習慣了好孩子,一下子要釋放本性,反倒是有些放不開了。”

他發現冷夫子不止看字很準,看人也很準。只是為什麼他好像對這世間的一切都沒什麼興趣呢?

下課後,冷夫子從他身旁路過的時候,說了句,“明年不適合下場。”

不適合,這三個字就有意思了,不是不能,也就是說冷夫子認為他的學識是過關了,但是因為其他某些原因,不能下場。

徐京墨慢悠悠地回到宿舍,卻見觀言在屋外等他,“觀言,何事?”

觀言遞上一封請柬,然後說“早上有個自稱是南宮家的人,讓我將這份請柬送給少爺。”

徐京墨喊他進屋來,他拆開請柬一看,原來是南宮君庭要給自己的兒子辦滿月酒。這人動作倒是快,已經查出來他在崇山書院念書了。

不過這請柬可是不懷好意,他也不打算去參加這勞什子的滿月宴。“你將這請柬送去給南宮伯父。”

觀言這一去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回來,“少爺,這是夫人給您的。”

徐子淩感覺近來的天氣冷的厲害,便準備了一個新的棉被給徐京墨,本想著過兩天讓李大郎送過來,剛巧趕上觀言回來,就讓他順便帶過來了。

“家裡可還好?”

觀言看了眼他,有些踟躇,磕磕絆絆地說“金陵那邊來了信,說是宣平侯府喜得貴女。”

“是宣平侯府的人送來的?”

“是的,這信是直接送到南宮老爺家的。”

徐京墨咬緊後牙,這宗正傅寬這個混賬,拋妻棄子在前,阻撓他科舉在後。他們都到了臨安了,他還要來折騰,純純的惡心人。真當他母親對他有感情嗎,自作多情的東西。

貴女?別以為他不知道,宗正傅寬這人骨子裡就是男尊女卑,生了個女兒在他看來和沒生沒什麼區別。希望日後金佳玲別後悔自己的選擇,宣平侯府可不是她以為的那般好。

“母親心情如何?”

“夫人一直忙著鋪子的事情,還是晚上才得閑給您寫了封信。”

徐京墨開啟後一目十行的看過,還好,母親怕他擔心才寫了這信。他們母子與宣平侯府再無瓜葛,她不會被影響到,也希望他也不會被影響。

這個月,玲瓏點心鋪又開了一家,母親不打算再開分店了。不過,她又買了郊外的一處果林,說以後可以自己做些果脯來賣。

母親的字裡行間都在告訴他,家裡一切都好,不必給那人一個眼神,他們母子顧好自己的眼前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