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院試下)

一直在外面等著的隨風看到有學子被抬了出來,心下感覺不妙,快步上前。鄰近時就聞到了那股子惡臭,這比上次他接徐少爺時還要嚴重,但是這才是上午啊?

隨風想的不錯,這次和上次是不可同日而語的,這次的臭號威力非同一般,徐京墨便是再能忍耐也熬不了一天的。他沒有吃午飯,屬實是做不到就著臭味兒下飯,所以他一門心思答題。

這次他放開了手腳,也不再掩藏實力,倒午時前兩題就已經答完了。

徐京墨從考籃裡取出了一份新的棉花,捏實以後重新塞進鼻子裡。對面那個中年男子,已經跑了幾次茅房了,也不知這人是什麼情況,已經戳了不止一個屎戳子,還要堅持考。也不知道是身體問題,還是吃壞了東西,這短短的時間內,這人已經跑了兩趟茅房了。

終於,到了第三題,詩賦以“香”為題。這題出的古怪,怎麼會以香為題,參加科舉的都是男子,誰在乎想香的臭的?

徐京墨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了,此情此情,還要讓他在這寫這樣的詩,著實有些折磨了。不等徐京墨想好,那中年男子又來如廁了,這是第五次了。

他看了他一眼,那人臉上並無任何的懊悔、痛苦,這人如果不在乎成績,又為什麼要堅持考試呢?

聽著那惡心的聲音,還有那似乎更加嚴重的惡臭。徐京墨已經有了反胃的感覺。這詩,他眼下是寫不下去了,先看最後一題,算學題。這題的難度頗高,徐京墨甚至懷疑,這題也是為了他專門準備的。

然而對他來說,這種程度的算學又算得了什麼呢?

摒棄雜念,徐京墨先在草紙上演算一番,再謄抄到試捲上,如此就只剩下做詩那一道題了。

金桂隨風舞,九裡香滿街。

香消風雨後,無人再來尋。

《九月》

答完最後一道題,徐京墨選擇了直接交卷,他已經無法再忍耐這兒的氣味。他能夠忍到現在沒有吐,已經是全靠毅力在支撐了。

那跑了七次茅房的中年男子看到徐京墨交卷,也跟著交了卷,這人的臉色煞白,腳步虛浮,似乎就是為了等徐京墨才堅持到現在。

徐京墨走出考場,朝著南宮君燁等人搖搖頭,又看向那緊隨他交卷的中年男子。

南宮君燁似乎是懂了,點點頭。然後就見徐京墨急匆匆地走去馬車那裡,甚至等不及進到馬車裡就開始脫衣服。他路過的地方,那味道也是很想讓人掩住口鼻的。

果然還是臭號,接連兩次都是臭號,說是巧合,誰人會信?而且這次明顯比上次還要嚴重,再看看時辰,徐京墨交卷提前了不少。只希望他能順利透過院試,然後離開這是非之地。

三年後的鄉試雖然也要回到原籍考,但是主考官可就不是這位胡學政了,若是還是院試,依舊是胡學政當主考官,還不知道會被他怎麼折騰呢。

回到徐家,和上次一樣,徐子淩和江晚清在家等他們。看到徐京墨那極其虛弱的樣子,還有南宮君燁那緊皺的眉頭,兩人自然明白,這場考試出了些岔子。

南宮君燁知道徐京墨現下沒精力應付他們,也就不多打擾,帶著夫人回了南宮府。馬車上,江晚清沒忍住,問道,“可是出了什麼狀況?”

“還是臭號,而且應該是被特意安排過的。那小子只是路過我們旁邊,就已經是臭氣熏天了。”徐京墨是侯府長大的孩子,從小錦衣玉食,何曾受過這般罪。

“若是以後次次如此,呸呸呸,這次一定能中。”夫妻倆倒是想到一起去了。

徐京墨這次沐浴是恨不得搓掉幾層皮,在把自己泡昏之前,他總算洗好了。黃郎中給他開的陳皮湯也已經熬好,忍著不舒服,喝了一碗以後,他回到屋子裡去休息。

黃郎中的藥裡加了些安眠的東西,徐京墨本以為自己睡不著,卻不想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晌午了。

徐子淩怕他沒胃口,提前準備好了涼面、粥,端看哪樣他吃點下去。徐京墨看著母親臉上那幾乎掩飾不了的擔心,笑笑說,“母親,雖然遭遇了很多,但是這次依舊會讓那位大人失望的。”

徐子淩捂著嘴,想哭又想笑,她的兒子她清楚,若無絕對把握他是不會說這樣的話的。“以後再也不用被他們蹉跎了,你睡了許久,趕緊吃些東西,不要餓壞了腸胃。”

徐京墨確實沒什麼胃口,但是不想讓母親擔心,多少還是吃了些。他一會準備去南宮家拜訪一下,區區一個院試,他的未來岳丈可是次次都親自去接他的,要是沒有他們幫忙準備的那些東西,這次院試只怕會更艱難。

他得了母親的允許,拿出自己的那枚玉佩,這玉佩是他小時候抓鬮得的,上好的墨玉。這玉他從小戴到大,從未離身,拿這塊玉送給那位小姐應該是合適的吧。

徐京墨拿著這玉去了南宮家。恰巧,南宮家一家三口都在府上。

南宮君燁看著臉上回複血色的徐京墨,問他“昨日究竟怎麼回事。”

徐京墨回憶起來,都覺得惡心,強忍著惡心講了考院內的種種,“還請伯父幫我查查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