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怎的,你回來就是給你媳婦撐腰的?”

“母親若是要人伺候用膳,那兒子親自來,聊表孝心。”他倒要看母親能忍到何時,這銀子不過幾萬兩,他也不在乎,但是付了銀子,總要能看出看戲吧。

南宮老夫人哪可能天天讓他伺候用膳,感覺也鋪墊的差不多了,這才進入正題,“不是我要說你媳婦兒,庭哥兒再外面欠了幾萬兩銀子,她這個做長嫂的愣是壓著不給拿銀子,你說這合適嗎?”

“合適啊,怎麼不合適。二弟的月銀不少,之前我就說過了,除了月銀,其他的都不關我的事兒。這些年兒子幫二弟還的債還少嗎?”

“你瞧瞧你說的什麼話,那是你嫡親弟弟,幾萬兩銀子算的了什麼。”

南宮君燁雖然看著在笑,但是那眼神卻是想淬了冰一般冷。區區幾萬兩,他的母親可知他在外奔波賺這幾萬兩也是不容易的?之前被漕幫的人暗算,落到水裡,差點沒了性命,他的好母親都沒說來關心他一下,反而急著要讓他的好二弟去接管他手中的生意。

“二弟一年的可不止幾萬兩,這幾萬裡又有多少是他自個兒賺的?”

“那你倒是把府上的生意分些給他啊,庭哥兒也大了,總要有個正經營生才是。”

當年老爺子故去,一家人都在,老夫人哪會不知道這家産都是長子的。她這心從來都是偏的,她知道也不覺得自己做的有什麼錯。

“七年前二弟說要開個布樁,兒子給他十萬兩銀子,結果轉頭他就被人把銀子給騙光了。五年前,他又說要女人的生意,開了個脂粉鋪子,開鋪子用了三萬兩,賠貨款用了四萬兩。”

南宮君燁就這樣一樁樁一件件的說著,南宮老夫人越聽臉上越難看,最後忍不住打斷他,“聖人都說過,人孰能無過,你二弟不過是年少時吃了些虧、犯了點錯,也值當你記得這般清楚?”

“母親,兒子可沒說人不能犯錯。只是二弟這幹什麼都虧,就算南宮家有點家産,也經不起他揮霍。”

老夫人這會兒只顧著生氣了,也沒注意到長子口中說的是“南宮家”,而非是“我們家”。“你分些好的産業給他,再安排幾個得力的奴才給他,這不就行了?”

南宮君燁是真的被母親氣笑了,合著他不僅要送上家産,還得要送上自個兒去當奴才嗎?“母親說笑了,兒子答應過父親要照看好祖宗留下來的家業,可不能食言了。”

“你那手上的生意那麼多,分些給庭哥兒又怎麼了?要我說,走河道那些買賣交給庭哥兒準行。”

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想到不要想,這可是他們要留給女兒的。“母親,這通商的生意可不是我的,我不過是幫著媳婦兒打理一下。再說,二弟可沒這本事接手這生意。”

“大哥怎麼知道弟弟不行。”

南宮君燁看向走進屋子的弟弟,也不惱,好脾氣地問他“你可知這生意要與朝廷的漕運司郎中打交道,你能嗎?”

南宮君庭自然不能,他如何認得那朝廷的正五品官員。“若是大哥肯引薦,我自然就能。”

“哦,那倒是不巧了,為兄不打算為你引薦。”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屋內的老夫人和南宮君庭都給氣了個仰倒。

“說來說去,你就是把持這祖宗基業,不肯給庭哥兒機會。”

“這家業是父親全權交付於我的,而不是交付給二弟的。母親,您要的不是屬於公中的,而是屬於兒子的。”

“什麼你的,這些都是南宮家的。”南宮君庭憤憤不平地說道。

南宮君庭壓根兒不搭理他,這眼看著就快到午膳了,他可不想留在這兒看他們母慈子孝,“二弟來了,就多陪陪母親。至於你的賭銀,我先幫你付了,就當預支你往後幾個月的月銀了。”

南宮老夫人聞言氣的將手裡的茶杯摔到地上,“南宮君燁,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母親!”

回答她的是南宮君燁那無聲的背影。

荊嬤嬤換了杯茶端上來,“老夫人,您消消氣,大爺也就是說說,怎麼會不管二爺呢。親兄弟,打斷骨頭連著筋呢。”

這話是安慰,也是給南宮老夫人一個臺階下。其實,大家心裡都清楚,大爺這麼說,就一定會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