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艱難(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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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霖和他們不熟悉,住了這麼多天和他們也沒說過幾句話,貧民窟裡有十多個人,每個人的作息都不太一樣,他們很少有碰面的機會,即使碰上了也不會說話。
天色已經很晚了,周霖看了一眼他用第一桶金買的鐘表,已經十二點了,外面的音樂聲卻震耳欲聾,絲毫沒有停掉的意思。這裡的人都早出晚歸的,根據周霖的觀察,這個時間除了他和那個死宅,還有這個放音樂的人在以外,其他人都不在。
而他和死宅都不會對他大半夜打電話不睡覺放音什麼,所以每次這個人都是肆無忌憚。
周霖想去制止他,想了想,算了,重新躺回床上,用被子矇住頭。別人做什麼怎麼做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去阻止他肯定免不了爭吵,他懶得說話,還是忍一會兒吧,根據以往的經驗,音樂應該快結束了。
時針走過二的時候,音樂終於停了,周霖也早就睡著了,他的其他鄰居也陸陸續續回來了。
大概每個城市都會有他們這種人,生活在邊緣地帶,辛苦地付出卻得不到回報,只能茍延殘喘地活著。
周霖在家裡待了兩天,看完了一整本書才出去找工作,看似他總是有什麼雄心大志,其實他對未來真的沒什麼規劃。或者說他有規劃卻實現不了。他想學門手藝,可不知道該學什麼,也不知道有誰願意收他當徒弟。找工作的時候別人都嫌棄他,更別說收徒弟了。
周霖挺不明白的,為什麼因為他蹲過監獄就要遭受這麼多不公平的待遇,還總是用那種害怕的目光看他,就好像他還會殺人一樣。
當年他殺人也是逼不得已,要是給他換一種環境,說不定他也會出人頭地,在某個大城市生活的很好,而不是掙紮在社會底層,受人白眼。
以前他不覺得怨恨,人是他殺的,做了就是做了,怎麼否認都沒用。可這不代表他就是十惡不赦的人。他殺的人也是壞人,他是被逼的走上絕路了才會走上不歸路,從而在監獄裡賠上了自己的青春。
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公平,大概就因為他殺過人,蹲過號子,所以活該遭受這樣的待遇,活該沒有出頭的機會,活該在社會邊緣遊蕩。
周霖想,他再在這個城市待一年,如果還是這樣的結果那他就真的離開這裡,反正他沒什麼好留戀的,去哪裡都一樣,都沒有家,沒有歸宿。
又一次無功而返,他右面的鄰居終於看不下去了,說不上什麼語氣地勸道:“何必呢,這樣受苦受累活的還不如狗,看你這臉,這身段,出去賣絕對能賺不少。”
周霖沒把他的話聽進心裡,只是類似玩笑地說了一句:“我這不是怕砸了你的飯碗。”這種語氣是周霖很少用的,有些輕快,可能是因為主動和他說話的人太少,而他今天心情又不錯的緣故。
男人“切”了一句,轉身會自己屋裡了。
周霖也進屋,家裡沒有吃的,只好又泡麵。
周霖腦子裡莫名想起剛才男人的話,覺得可笑,就他這樣的,除了臉什麼一點技巧都沒有,賣都沒人要。唯一的一張臉還總被人說不像好人。
周霖是真的什麼都沒有,家世背景不用說,那東西對他來說遠在天邊。他連生存在社會上的最基本的文憑都沒有,所以他只能做那些不需要太多文化的工作,出苦力。
有一段時間他覺得自己是真的活不下去了,都想過出家當和尚,起碼還能有吃有喝,餓不死,凍不著。可後來他聽人說當和尚最低也要高中文憑,他就放棄了,他連初中都沒唸完……何況他也不知道寺廟收不收進過監獄的人……
面泡好了,周霖幾口就吃進了肚子裡,說實在的,總吃泡麵他都惡心了,可是不吃泡麵他也不知道吃什麼,外面也沒有什麼他能吃起的,能吃起一頓兩頓也吃不起天天……他又買不起鍋,要不然好歹還能自己做點飯,盡管他也不確定自己做的能不能吃。
“咚咚咚”,有人敲門,周霖開門,一看是左面的那個女人,手裡領著小孩子,“抱歉,我有事需要出去一趟,能麻煩你幫我看一會兒孩子嗎?”女人的口氣很是可憐,讓周霖不由自主地點頭。
奇怪。周霖對自己說,平時他可不是心軟的人,大馬路上有人摔倒他都能見死不救,這次竟然會幫這個女人的忙,也許真的是她和孩子太可憐了罷。
周霖不會哄孩子,家裡也沒有零食,連塊兒糖都沒有,他只能拿出書給孩子講故事,但是孩子好像不太懂……
周霖放下書,摸了摸孩子的頭,擠出一個他覺得是“笑”的表情,說道:“叔叔陪你玩遊戲好不好?”
可能是不常做出這個表情,周霖有些生疏,而孩子……也被嚇哭了。
周霖:“……”你這樣我也要哭了。
作者有話要說:
卓行遠:竟然有人想和我媳婦兒上床?是可忍孰不可忍!
林霖:沒錯,所以你今晚也不要和我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