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執明共主直接宿在了向煦臺。

本來陛下自己的皇宮,住哪都是名正言順,可這多了位和殉國的瑤光國主一模一樣的慕容樂師,就是另一回事了。

朝中的老臣也是操碎了心,陛下統一均天至今後宮空無一人,本以為琉璃國主來此兩國可以商討聯姻事宜,哪知道兩位國主壓根就絕口不提此事。

執明心裡明白,明裡暗裡提點過幾回,朝堂只稱江山未穩,朕無心後宮。

就是真無心還是假無心,路人皆知吧。

這位共主同自己宿在一處,阿黎也很無奈。

向煦臺那麼多的寢殿,他偏要和自己在同一處,走哪跟哪甩都甩不掉。神界並不拘禮,從前修行與同修也並塌抵足在一張床上睡過,可現在這共主心思不明,太過親近終究不好。

想著保持距離就好,執明睡床上他大不了睡地上,結果第二天一睜眼發現這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挪了窩,躺在自己背後的地上睡得正香。

“阿黎睡地上朕捨不得,阿黎不睡床那朕陪阿黎一起好了!”中垣共主起床後委屈巴巴地表示。

聽聽,多理直氣壯!阿黎氣結又沒辦法,抱了床被子隔在中間,你睡那邊,我睡這邊,行了吧!

然後第二天一早,阿黎呼吸不暢地醒過來,不淡定地發現那被子被踢到了床下,執明摟著他睡的正開心。

你爺爺的!阿黎一腳送那共主下床陪那被子作伴去了。

當晚執明又來了,可憐巴巴地站在床邊,一副想睡又不敢上床的表情。

真是怕了你了!阿黎一翻白眼掀了被,“夜深露重,共主上來休息吧。”

執明大喜過望,剛躺進被子裡,阿黎回頭就是一個眼刀,“勞煩共主休息老實些,不然…………”

阿黎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摸了修花草的剪刀來,從上到下打量了執明一番,多看了兩眼他身下,手裡剪子“咔咔”了兩聲。

“我休息時若是做了什麼失控的事,就也請共主見諒了。”

從此執明徹底老實了。

想起記憶中那位太傅指著自己罵禍國妖佞,阿黎撇撇嘴,現在估計有無數位太傅在罵自己了。

怪誰呢,阿黎折了朵繡球花下來夾在了書信裡,還不是怪自己。

除卻初來皇宮之兩人隔閡未消時,他從沒真正拒絕過執明共主,慕容黎的記憶對他而言還是影響頗深的。

這樣下去怕是不妙了吧。

“阿黎!”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執明捧著個桃木盒子興沖沖地走進來,阿黎放下筆,看他將盒子擺在桌子上。

“這是…………?”這盒子隱隱有血氣,阿黎心下泛起警惕,執明並未留意,一副似是很開心的模樣。

“這是朕從國庫中找到的!據說是先王留下的,要在靜平年代的祭祀之日才能開啟。”執明很是興奮,他一直想知道這盒中是何物,能讓父王珍而重之地收藏了幾十年,他小時偷偷地將盒子偷出來玩,被罰跪了一夜的暗室。“如今天下正是靜平之時,今年的祭祀之日就在後天,阿黎一起來吧。”

一國的祭祀日,為陰氣最盛,地脈最弱之時。

阿黎沉默了半響點點頭,“好。”

祭祀當日執明一身玄衣龍袍立於祭臺前,臺上放著那盒子,旁邊有人法師做法禱告,文武在臺下候著,場面堪稱十分恢宏了。

阿黎的身份很尷尬,一個樂師非官非民,站哪都是不妥,執明拉過他讓他站在自己身後,阿黎想了想,進半步站到了他身旁。

這可謂是僭越了!文官們皆臉色大變,礙於肅穆不能說什麼,只待這祭祀結束就要參這膽大包天的樂師一本。

執明倒是十分受用,看向阿黎的眉梢眼角藏不住笑意。阿黎面無表情,凝神以待。

昨夜觀星象,今日大兇。